话说,现如今的皇甫淳年纪也过了三十了,从当年的毛头小子,到现如今的沉稳睿智,数起来,一晃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十几年,人世沧桑,满清变成了民国,原来的小兵都成了旅长了,对此,皇甫淳有时想起来还真是颇感唏嘘。
电话很快就在店里装上了,邝孙谋更是个人掏腰包,给皇甫淳家在天桥那边的院子进行了翻修,那年月,别说是翻修了,你就是翻盖也花不了几个钱。邝孙谋跟詹眷诚一样都是学土木工程的,对这些事情是小儿科。
不对啊!哪位问了,他们不都是修铁路的吗?各位,在早时年间,甭管是美国的耶鲁大学也好,还是伦敦的剑桥大学也罢,修铁路还不是一个独立的专业,那是归纳在土木工程系里的一门课程,也就是说,修铁路、盖房子、挖隧道、建桥梁,这些都算是土木工程,要不,在汉口的那幢小楼,詹眷诚能自己设计?
原来的院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四合院,分上屋下屋偏房啥的,邝孙谋带人来拉了皮尺,算计了一下方圆,于是,一套两进的四合院就成了,形成了内外两套,可是把皇甫淳给感动了一把,不管邝孙谋如何说,这钱,皇甫淳自己掏了。
施工队就是人家铁路公司的,大山大河都过去了,还在乎你这巴掌大的一个院子?不能不说,邝孙谋这套怀柔政策把皇甫淳给雷到了,这边修着院子,那边他就麻溜的屁颠屁颠的去跑事由了,不到一个礼拜,邝孙谋为难几个月的事情就成了,还把所花的皮费压缩了一半,给铁路公司剩下了不少钱。
有了这个业绩,邝孙谋在公司董事会上说话就更打腰了,于是,就手,在新宅子里也给装上了一部电话,看着这电话,翠儿是乐的眉开眼笑,可以跟师母聊天了啊,那边很早就有电话了。可是皇甫淳却是满脸的苦瓜相,他知道,这电话今后但凡一响,那准没好事,不是叫自己跑断腿就是让自己磨破嘴。
说话就到了秋季了,眼看就是重阳到了。按照国人的老礼儿,这重阳的说法可是很久远了,据说,在周易上就有“阳爻为九”的卦象,可以说是最早纪录重阳的文献了。重阳又是秋收后的一个重要的日子,按照农耕民族的惯例,在这一天,那可是要去祭祖的。在华夏的历史上,但凡是过节都不能忘了祖先,要祭祖。
有人问了,祭祖不是清明吗?怎么重阳也要祭祖?这是对华夏礼教礼法概念的混淆。严格说,清明是扫墓,而除夕、春节、端午和重阳是祭祖。扫墓你得去墓地,而祭祖就未必,在祠堂里也是可以的,皇家就是在天坛折腾折腾。
为啥清明扫墓呢?这也是华夏丧葬习惯上引申二来的。最早的时候,古人埋葬逝去人后,地面是平的,在《礼记》上就有“墓而不坟”的说法。可是,埋下去的地方土壤稀松,遇到春雨浇淋之后自然会塌陷,形成一个个的土坑,这哪儿行啊?于是,春雨过后的清明,人们就去把那些坑填平,有的干脆就预留出第二年下陷的余位,于是,突出地面的坟丘就出现了,这就是坟的来历。坟这个字的原意就是“封土成丘”,到了秦汉时期,一般人家的墓葬就基本定型了。
只有帝王家的墓葬是划代分朝的,有句顺口溜是这样说的,前秦前王陵不可考,两汉王陵云水靠,唐代专找半山腰,两宋南北撒豆子,明清帝王山嗷嗷。这些顺口溜不一定准确,但是大概齐的说明了各朝各代的特点。
重九这天,皇甫淳专门顾了一辆带顶子的大车,就是那种下面是俩轮子,上面像轿子的大车,这是专门给一些富贵人家女眷出行预备的,没法子啊,师母是小脚,就是到了地方,还得找轿子抬上去,要不,根本就到不了墓地。
到了地方,文祖和弟弟文娱开始上供,准备一些祭拜的东西,然后上香,烧纸,跪下叩拜……师母谭菊珍是平辈,自然是不下跪的,皇甫淳得等孝子跪完了才能轮到他,此时,是站在师母边上陪着。
“通达啊,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我听翠儿说,你现在帮着邝孙谋在做事?如果事情忙了,我那边你就不用经常去了,现在有电话了,我时不时的可以跟翠儿在电话里说说话,也挺好的。”师母谭菊珍很是感激的说道。
“没事,我在邝总办那里也就是个挂名的顾问,有事我去顾一下,没事都不用去坐班的,这样两头都可以照顾,还行!”皇甫淳恭谨的说道。
“喔,是这样的一个差事啊?那他给你出多少薪水啊?”谭菊珍随口问道。
“280元一个月,如果有特殊贡献,嘉奖另外算。”皇甫淳老实的答道。
“什么?”谭菊珍声音不大,可是语气却是不善,“你是眷诚的弟子,他怎敢如此慢待?在眷诚的手下,你可是近一千块钱的,这个邝孙谋,不会做人。”
“师母,话不能出去说啊,此一时彼一时啊,本来我是不想答应的,可是邝总是打着师父的旗号找上门来的,师父在遗嘱里也是谆谆叮嘱,让我们后辈一定要把铁路修下去,我不能违背师傅的遗愿,该伸手就得搭把手,是不是?咱不能让师父在天之灵生气不是?”皇甫淳见师母生气就赶紧解释,“师父在世时候从来不计较名利地位,也不在乎金钱多少,只要让他修路就成。这280元不算少了,干拿钱不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