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一起吃点吧,哦,不敢?随便你好了。看你跟了小半天了,想必也是又冷又饿,要不喝两口也成。”皇甫淳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端起了桌子上的酒盅,“我家小姐还好吗?如果你们虐待了她,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谁都跑不了,也落不到好!如果你们仅仅是想要钱,我给你们一个建议,现在就去把我家小姐放了,我押在这里,只不过银子都存进票号里去了,想交换怕是得明天了。我现在吃饱了,应该能扛得住一晚上的煎熬,但小姐你们必须先放!”
“你?这个事情你能做主吗?”那人摘下了皮帽子,露出光秃秃的脑壳。
“衣兜里还有一条假辫子吧?你可以拿出来戴上,不戴也行,反正这里也没人抓你这个,不过要是被人去官府里告了,那不关我的事情。”皇甫淳说着夹起一大坨涮羊肉放进嘴里,吃的特别的写意,“脑袋上没有戒疤,可练的却是铁头功,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吧?唉,现在也是世风日下,一个出身堂堂正正大门派的人也去落草,还干出让外国人开心祸害国家的事情,真是替你害臊啊!”
“你!你说话留点口德行不行?你就不怕我在这里做了你?”那秃子说道。
“呵呵,口气不小啊,当我俩兄弟不在是吗?”林龙说话间捏碎了一个小小的瓷杯,“你们在外面的那几个人怕也都是又冷又饿吧?何不叫进来给人家吃点热乎的?要是担心我们下套,好说!这几块大洋拿去,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去吃!”
秃子有些傻眼了,知道碰上了行家,自己带的几个人的确都在外面冻着呢。
“我呢,一个文弱书生,是詹总办手下的一员小吏,票号里的所有存银手续都在我这里,没有我,这个钱拿不出来。如果你们是真的要钱,好说,这个主我能做,按照你们说的,现银带了一千,其他都是银票,日升昌的银票,只要有日升昌的地方,都可以自由兑换。只要你们把我们老爷家的小姐放了,我就陪你们一晚上,绝不乱来,这江湖上的规矩我明白。如果你们还有另外的企图,对不起,我做不了主也当不了家。你也看到了,我们就来了三个人,想给你们下套也是难,实话说,这个潘庄我也是第一次来,对这里还真是不熟悉,所以说啊,你们是安全的,我们是不安全的。这样的条件对你们有利,你啊,还是赶紧的去跟瓢把子商量商量,想好了给我回个话,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俩时辰,时间过了我可就要回店去睡觉了。另外,你们要是想给兄弟们带点啥回去整两口,刚才我那兄弟也给你们钱了,自己去买,门口的火烧和卤煮都不错。”皇甫说完自顾自的喝了一杯。
皇甫在这里其实是给对方下了一个套,如果对方今天真的把顺蓉师姐放了,那他还真就想给钱了事。可如果对方不肯这样办,那他今晚还真想动手反过来把眼前这个练铁头功的人拿下,这人在绑匪里肯定是个人物,从这人身上不难问出他们落脚的地方。而且,皇甫也判断出来了,这伙人宁可受冻也跟着自己,还在外面布置了人手,说明他们的头领离这里不会远。
皇甫能得出这个判断,道理其实也很简单,一万大洋不是小数,绑匪断不会派出不信任不可靠的人前来接洽,土匪头子也担心会被别人截胡,担心手下拿了银子跑路啊,到时候,绑匪那边可就两头都丢了。所以,那些绑匪定然就在附近,既然在附近,他就不想让师姐再受苦一晚上了。皇甫在这边跟秃子谈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林龙林虎两人很快吃完就站在一边去了,他们毕竟是家丁,在有外人的时候,哪里敢跟六品大员坐在一起啊?不讲规矩可不行啊。
皇甫是让对方坐下来一起吃,可对方连筷子都没有拿,这江湖险恶,不光是皇甫他们要防着,对方其实也一样,他们最怕的就是皇甫给他下药,所以,宁可饿着,连口水都不喝,眼珠子倒是滴流乱转,显然是心里在盘算。
这边还在对耗着,而在潘庄的驿站那边却是到了一队人马,只不过冰天雪地的没有啥动静。这队人马正是冯化民带着的一小队保安队员。
邬丝茅是东陵守陵人的后代,对这一带地形很熟悉,在邬丝茅的带领下,他们是绕过大道,从小路摸进官府驿站的。到了驿站,还真是把驿站里的兵丁给吓了一跳。不为别的,这驿站也就是过年那会忙活了几天,因为许多王公贵胄要到东陵和附近的祖陵去祭拜,所以,忙一阵,可这都过了十五了,官道上的往来官差就基本没了,驿站的这群兵丁正想着舒坦几天呢,没成想,今儿就来了一队。
“大顺子,不认识我了?”到了驿站,邬丝茅居然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熟人。
“哎呦!是邬大哥啊!真没想到,你都混成新军啦!”大顺子一愣神认出了邬丝茅,“这年都过完了,你们怎么还出公差啊?嗯,我听说新军训练是很严!”
“先别废话了,这些马帮我们归拢好!让厨房给我们弄点吃的,喏,这是三块大洋,够不够?不够你再来找我要!”邬丝茅从口袋里拿出了钱,“我们来干啥别问,对他们就说是兵部衙门给的关防,其他的我不能告诉你!”
大顺子看见大洋,顿时满脸堆笑,“看来邬大哥这是高升了!这钱足够了,你们是兵部派出来的人,既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