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帐篷里的皇甫淳把清心咒默念了足足有二十遍,这心情才算是慢慢平复了,也许是肚子饥饿了,阵阵的肉香传了进来。皇甫淳终于从座垫上站了起来。
“皇甫襄办,要不要给你盛一碗过来?味道着实不错。”说话间吴子玉进来,“我刚才看你在打坐,不知道襄办修的是佛家还是……要不咱们回去后,或者是到了县里,找些和尚道士,给那畜生做个道场,超度一下?”
“吴校尉真能说笑,我不过是第一次有些不适应罢了,现在已经好了,走,我跟你们一起去吃饭!”皇甫淳是真的心情好了,“不就是杀了一头野猪嘛,算个啥啊,像你们在战场上,遇到了敌人,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那个时候没有仁慈,没有道德,更谈不上什么忠孝节悌,能活下来才是第一位的,今天其实也有那么点意思,如果我不去杀掉那头野猪,那么我们考察队里肯定会有人受伤,出更大的意外也有可能,我当时就想啊,万一会办出了问题,我这官也就当到头了,实话说,我那点急智啊,还就是为自己的前途才逼出来的!”
“哈哈哈……没想到襄办把话说的这么直接!没错,战场上那就是你死我活,去年,我可是在东北跟老毛子他们玩了一把,差点小命就丢了!走走走,今天詹会办允许我们喝点,你啊,第一次杀生,喝点可以压压惊!”吴子玉说道。
吴子玉何许人也,大号吴佩孚,字子玉,那个时候,叫人不叫名,只叫字的,所以,一般人都叫他吴子玉,如果喊吴佩孚,要么是长官有正经的命令,要么是犯错被严厉呵斥了。这吴佩孚与其他的军阀还真不一样,他原来可是想走正途做官的,22岁考取了秀才。可这人很古板,在家乡反对男女同台演戏,还动手掀翻了鸦片摊,事情闹大了,结果,被县官褫夺了功名,从此走上了行武之路。
都知道他是北洋军阀的首脑,可在1905年,他还真就是个小不啦子的参谋。日俄战争的时候,袁世凯应日本人的要求,派出了一个小小的侦查部队,为日军提供情报,吴佩孚也在其中,还被俄国人给俘虏了,这小子也算是有点骨气,宁死不降,最后在押送枪毙的路上跳车逃跑了。命大,为此还被日军授予勋章和上尉军衔。这次要给考察队当护卫,上面就叫他带着一哨人出来了。
此时的吴子玉也不过刚刚过了三十,比起皇甫淳是大了不少,可毕竟是文人痞子,想当年,在老家落难后跑到京城里,靠着卖对联和算卦为生,可见,其辩才和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以他的眼光,当然觉得皇甫淳这个年轻人可交啊。
吴子玉的话让皇甫淳挺感动的,“子玉大哥,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这官阶不作数的,你别一口一个襄办的叫着,你直接叫我皇甫就行了,反正我这年轻人也不在乎,再说了,我还没有字呢,等我到了弱冠的时候,一定叫老师给我起一个好听的字,走,咱们吃猪肉去,我都馋的受不了啦!”
“好好,走!”吴子玉给皇甫淳支开了帐篷门帘,“诶,不对吧,没有字你如何参加的科考?没有字你如何到吏部去登记的?你是不是不想说?”
“哎哟我的吴大哥呀,你想想看,我很小就进学了,一个童生有个屁字啊,等到了乡试的时候,也就是县尊大人胡乱写了个名字,我哪里记得住?到了吏部,我干脆就写了个“十六”做字,那能作数吗?其实,字是可以随意改的,我这字可是留给将来碰上的大人物的,那个时候给起一个字多有意义啊!”
“行,你老弟的脑子够使,哎呀!真希望会办帮你起一个字,按理说,你现在都是正七品了,该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了。”
说,在那个年代,一个孩童,起的名字并不是从一而终的,蒋介石小的时候叫“瑞元”,在族谱里,还有一个谱名“周泰”,等到上学的时候,又改名了,叫“志清”,到后来才算是改名叫“中正,字介石”,更不要说,许多人还要给自己起堂号,笔名,等等,如果不去仔细了解历史,你那许多名人后来的名字去查他们的家谱,十有八九查不到,族谱里的叫法未必就是他后来的名字。当然,名人也有机会在修族谱的时候单独列传放进去,问题是,重修族谱不是个小事情,就是繁昌的家族也不是年年修的,往往是十几年才修一次,有的家族甚至几十年才修一次,家谱、族谱,那就是一个家族的历史记录。
等皇甫淳和吴子玉到了地方,皇甫淳才发现大家都在等着他,吓得他连忙向大家作揖,“不敢当,不敢当!这可实在是羞煞小子了!”瞧!他还拽起文来了。
“没啥不敢当的,今天这个事情啊,我回来想了想,还真是有后怕啊!”
詹眷诚把皇甫淳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吴子玉识趣的要去士兵那边,也被詹眷诚给叫住了,让他也坐在这一群“高级白领”的队伍里。
“吴子玉啊,我知道你是秀才出身,也算是文化人了,说起来,你除了比不了皇甫以外,比我们都强啊,我们这些人学的都是格致,都没有功名,论起八股来,我们可都不是你们这些正途出身的对手哦!”詹眷诚笑着给吴子玉台阶。
“我大清国不能再靠科举选材了,这么些年来,我们吃的亏太多了,今后的出路就在你们这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