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霜对她的那点怜悯,无疑是毒药。
她半搀扶着,奶娘急匆匆过来,人却依旧离开了,但好在主子安然无恙。
“小姐,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生的一副好皮囊和家世,如今又有九王爷傍身,她对我的恨,从来不肯掩饰,恐怕将来,不是她死就是我死了。”
事态已经严重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凤嫣然几乎有些抓狂。
然而她奈何不了凤惜霜,顶着沉重的身子,丝毫没得一点儿办法。
她凝视着凤惜霜刚刚踏出的那扇大门,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奶娘,我还有机会吗?”
“小姐,咱们不同她争斗了好吗?生下皇孙,皇上自会护你周全。”
奶娘想的长远,不愿意主子再涉嫌其中。
凤嫣然是她看着长大的,比自己的女儿还要亲切。
她不忍心主子最后一败涂地,甚至有可能付出性命。
凤嫣然抚摸着肚皮,脑子一阵嗡嗡,她紧咬着嘴唇,痛苦的很。
“她若是不肯放过我和孩子,我能怎么做?”
如今已经不是她想要置凤惜霜于死地了,过往种种,他们之间的新仇旧恨,凤惜霜未必不会拉她下水。
同一时间,凤惜霜坐着马车,前往宗人府。
秦苒看不懂凤惜霜的意思,故而询问道:“他们这类人,生性便是如此,永不会愧疚,你何故浪费时间,找一些麻烦。”
秦苒是在劝说凤惜霜放下不必要的执念,四皇子府垮台,皇后一时间没了支柱,种种现象,都如凤惜霜所预期的。
秦苒希望凤惜霜可以缓解内心的仇恨,轻松一段日子。
作为闺中好友,她更在意的是凤惜霜的身子。
“他们根本不配我费心费力。”她要做的,还有更多。
但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重生之时给予自己的那份承诺。
凤嫣然和长孙迟,势必要为他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无故生出的。
秦苒愣了愣神,而后莞尔一笑:“你若是想要做什么便去做,只要不伤害到自己就好。”
她握着凤惜霜的手,
。感受着对方体内传来的冰冷,不禁感到疼惜。
这些年里,对方经历了什么,她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对方的确从未做错过什么,但对方的天资和身份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存在。
那些渴望凤家权势的人,恨不得将凤惜霜丢弃在高处撕扯,没人会在意她的感受。
秦苒也经历过痛苦的事情,知晓她没有办法替凤惜霜原谅那些人。
“他们的本事,还不够。”
她并非是自大,而是已经在牢笼里的人,自身难保,若还要垂死挣扎一番儿,折磨的也只能是自身,对她,毫无伤害。
她自然有本事将着对方彻底拉下水,利用皇上的压迫和百姓的抨击,彻底击垮对方薄弱的意志。
长孙迟已经被关入宗人府了,如何处置不过是她凤惜霜一句话的事情,凤惜霜也并不着急,她若是心急,早前便会出现在宗人府,而不是等到今时今日。
马车一路颠簸着,入的皇城大门,凤惜霜先行被雀儿搀扶着下了马车,秦苒跟随在后,一路小步至东门小巷。
前面有宫人引导着,凤惜霜对皇宫的路,再熟悉不过,毕竟是她生活过的地方。
但她依旧安排了宫人带路,一直沿着小巷过得两个岔路口右行,弯弯绕绕了几个回合,约么着两刻钟的时辰,众人才到了牌匾为宗人府的地方。
宗人府附近有禁卫军重兵把手,长孙迟是元年唯一一位入了宗人府的皇嗣,门面上是何等的风光。
进的长廊,入内,简单的陈设,无一不显露宗人府的清冷的简陋,同着周遭琳琅满目,富丽堂皇的宫殿格格不入。
皇子的身份与之相比,差之千里。
凤惜霜凭着房屋的样貌,脑海里勾勒出长孙迟初来宗人府的景象。
那个自大狂妄的家伙,恐怕这辈子都未曾想过,他会亲手将着自己推向了宗人府,甚至被剥夺了皇子的身份。
平民,一无所有,根本入不得皇氏宗祠。
凤惜霜对于长孙迟如今的现状,才将将满意,她想要的,远不止这一切。
长孙迟闻得外面有声响,以为给他送酒水的宫
。人到了,遂清了清嗓子。
“动作都给吾麻利一些。”
他依旧以着皇子身份自称,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
哪怕是如今糟糕的局势都没有令着他有一丝丝悔悟,这同着记忆中那个影像相互重叠,凤惜霜并不觉得奇怪。
“长孙迟,别来无恙。”
“凤惜霜?”
长孙迟起初以为出现了幻觉,略有迟疑。
待清楚瞧见那来人以后,脸色瞬间大变,狰狞了起来。
他如今是戴罪之身,生怕再惹来祸事,紧握着的拳头没有一刻是松懈的。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长孙迟看来,凤惜霜必然是图谋不轨的。
他当然不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