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上,是难得的平静,凤惜霜发现一特别之处,便是长孙烈总喜欢闭目凝神,但周围的一点动向他都能够洞悉。
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必然是不一样的。
慕容雪倚靠在一处角落,并未坐在那坐席之上,她近日里呕吐的反应越发明显,浑身困乏。
每寻得一名大夫也只是说她身子较为虚弱,情绪有些低沉,喝点大补的调理身子,偶尔出去走走便是。
所有的大夫都是一致的意见,也有的多说几句,猜测出来慕容雪是心病。
只告诉对方,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世间万物,良药都无法医治。
轻者郁郁寡欢,重者出现幻觉,消沉低迷,直至身子骨越发虚弱,疾病缠身。
慕容雪并不担心这些,她知道她得的是心病,只要九王爷肯接纳她,她这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慕容雪也是足够能支撑,纵然心上乱作一团,身子每况愈下,但她还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过得安山一带,凤惜霜心上隐隐不安,此处地势险峻,先前前往西元之时儿她便记下了这一带。
犹记得当时马车颠簸,她在车上坐不住故而选择下来行走。
此处地势她经过之处,都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了?”长孙烈缓缓睁开双眸,随口问了一句。
他眸色透彻清明,看不见一点杂尘。
凤惜霜微微摇头,又回道:“臣女担心,他们会在此处动手。”
那群人在此处动手,他们必然是最吃力的一方。
除非长孙烈是另有安排,不知不觉中,她对待长孙烈已经是足够信任的状态。
便是连着这种事,她都能够隐隐察觉出来长孙烈的情绪变化。
对方的镇定并不是强装作出来的,而是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种气质和淡然。
于此类事情上,凤惜霜从未不信任过长孙烈,长孙烈的能力则是她一开始便肯定的。
一个强者,并非是表面上显现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长孙烈隐忍了这么多年,凤惜霜不知道他目的如何,但却清楚,他们应该是有一致的方向。
从最初皇上和皇后想要将着他们一并除之而后快之时儿,他们便已经站在了同一条线上,捆绑的死死的。
“不过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喽啰,不必担心。”
“王爷果然是未卜先知之人。”
“本王既答应护送你安全回京,便早有准备,他们的把戏,本王还不曾放在心上。”
原只将她一人放在了心上而已。
凤惜霜想起一人,她没有犹豫便开口同着长孙烈说得,自是心中不是圣人,但也见不得无辜之人受牵连。
凤惜霜的心到底是有软弱的时候,此点无法改变。
“慕容雪的马车一路跟随着我们,臣女担心……”
“你倒是会怜惜他人。”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尚且能够怜惜。
长孙烈真不知凤惜霜这颗心是海水装的吗?如此大的海量。
但对方对长孙迟和凤嫣然,又足够的很。
他从她身上看的多面,不同的她。
“无非是一条人命,左右都无法坐视不理。”凤惜霜如实回答着,她只心中坦荡荡,明面上也不会佯装。
长孙烈又多看了她几眼,轻笑着,却不再作答。
皇后安排的人早已经抵在山口两侧,高山之上,只等他们进入狭隘的谷底。
那是一条必经之路,早在此前,皇后便已经安排了队伍中的人将着一路的情报反馈于皇后。
皇后的安排皇上都知晓的,他只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皇后做的事情。
只要能够让凤惜霜和长孙烈死,一切行为都是在所不惜的,不存在什么害人之举。
在他眼中,凤惜霜同着长孙烈的命大抵就不是命,只是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他恨不得将着他们除之而后快。
这些年里,他让人安排下毒,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长孙烈死掉的那一刻,慢性毒药侵入对方的身心,一点点消融。
只可惜他等来的却是对方很有可能要被治愈的消息,这一切都是被叫做凤惜霜的模样给打乱的。
皇上有些魔怔了,只要能够让这二人从这世间彻底消失,他怕是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心中早已经有着安排,当下便已经开始急不可耐了。
皇后正是摸准了皇上这个心思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待长孙烈同着凤惜霜。
然而他们的行径在凤惜霜眼中,不值一提,在长孙烈眼中,如同喽啰举止一般儿,不入流。
梁程驾着马车,隐隐感觉到不对劲,空气中似是夹杂着污尘,那飞扬的土絮证明了一切,空气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梁程,前方的危险。
见得马车停下,前方不远处九王爷的马车还在行驶着,慕容雪略感困惑。
她手指触碰着梁程,示意对方早些赶路以免错过了大截的路,将着人再次跟丢了。
“行径的路段属下早已经摸清,不会跟丢的。”
梁程还在琢磨着,耳听八方,并没有按着慕容雪的话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