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心中咯噔一声,目光转而看向凤惜霜,变得有些不淡定。
她不过芳龄二八,如今又年长了一岁,但说话的口吻和神态就仿佛经历了沧桑一般儿,言语中带有着沉稳和老练。
眼前那张清晰可见的脸却依旧是年轻的模样,娇美清冷,她那张脸上,将着完全不融合的两种色彩融合在了一起,与众不同的气质由内而外地迸发出来。
杨贵妃只微微点头,心里还在回味着凤惜霜方才说的那番话,她早就知晓,凤惜霜并非是一般儿的女子,她看待凤惜霜的眼神也并非像是对待一般儿女子一样,多了几分认可。
现如今那份欣赏则是愈发的明显起来,尤其在听闻凤惜霜对此事的认知以后。
凤惜霜只处变不惊,坐在那里品着茶,偶尔看向杨贵妃这处。
她知道,杨贵妃已经完全会懂了她的意思。
她当年做皇后之时儿,雷厉风行的手段并不输于任何人,那温婉贤惠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坚硬的心,唯独将着柔软交给了亲人同着长孙迟。
如若不是这般儿,她的下场又怎会那样的凄惨。
无数个夜里,她都梦见过大火中的那个场景,回荡在她的梦里挥之不去,就仿佛是在强迫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此情此景,不该忘却一般儿。
“娘娘,今日宴席过后,臣女还是亲自为娘娘请个平安脉吧。”以防万一。
“好。”听闻此话,杨贵妃一直紧绷着的脸上才露出几分放松,她想要的便是这样的回答。
只有凤惜霜看过了她才能够彻底安心,如今除了凤惜霜的医术她谁的也信不过。
大抵是因着怀胎数月的缘故,她才如此不安,总是患得患失,她听闻其中宫中妃嫔怀有身孕之时儿也如同她那般儿。
皇上子嗣众多,但能够活到成年者寥寥无几,那些个护着孩子长大的嫔妃可谓是废了不少的力气,便也是将着皇后得罪了个全面。
皇上的孩子,大多都是公主,活到了成年嫁人。
那个人是天子,却也有自己护不住的东西,在杨贵妃眼中,她也只是冷眼瞧着,她尚不能全然自保,不让自己身处险境,又如何能够护得住皇上。
末了,秦苒也被一同留下,就安置在了熙和宫正殿的偏院中,等待着凤惜霜请完平安脉。
“娘娘这一胎儿,脉搏强劲有力,是个健康的皇子。”
是男是女,凤惜霜尚不愿意去断定,即便她有那个能耐。
她想,恐怕此时的杨贵妃也不愿意知晓是儿是女,唯有旁观者们,总想要知晓着这些信息。
杨贵妃让茱萸姑姑带路,将着她安置到偏院。
杨贵妃的意思,凤惜霜也算是明白了,就如同她猜想的一样,对方将着秦苒推荐给她。
对方的好意,凤惜霜是最明白不过的,她也感谢杨贵妃推给她的这个女子,正是她需要的。
她身边便缺少秦苒这样的人物,凤惜霜不由得开始回想上一世的某些人某些事,或许还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为她所用的。
她的方向大抵是对的。
“三日后凤家酒楼见面如何?”
“能够结交凤大小姐是我的幸事,全凭凤大小姐做主。”秦苒是个客气豪爽的女子,也不会扭扭捏捏作态。
两人约定好了时辰之后秦苒才离开,茱萸姑姑亲自送的凤惜霜离开。
“这些日子还请茱萸姑姑寸步不离地照顾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总是要找机会下手的。”
茱萸姑姑向凤惜霜行礼:“难为凤家小姐对娘娘的事情如此上心,小姐若是有什么用的上奴婢的也尽管说,奴婢一定会倾尽全力办到。”
茱萸姑姑是个忠心耿耿之人,凤惜霜对待杨贵妃什么模样,茱萸姑姑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是对凤惜霜另眼相看。
她陪同杨贵妃在深宫里活了多年,多少尔虞我诈都走了过来,纵然凤大小姐一开始治病是怀揣着目的而来,但对方也从未有过害娘娘之心,这便已经足够了。
“茱萸姑姑多虑了,我今日同着娘娘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出于本心,并不期望回报什么。”此话她没有半点虚假之意,全然是包含着真心在内的。
茱萸姑姑看人很准,她也不便再推辞。
“姑姑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无论多么晚,外面有何种事情,凤惜霜都会回府休息的,除非有迫不得已的意外。
她不愿意让爹娘担心,爹娘如今对她的事情格外的上心和在意,她也是知晓的,故而才不想多一份麻烦给予最亲近之人。
或许暗左的存在对于他们是警告,自白日里那支箭以后那群人就像是识趣了一般儿,不再对她下手。
她这一路上也算是清净不少。
熙和宫准备私宴一事儿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慕容雪耳中,在慕容雪看来,那不过是为凤惜霜准备的一场宴席,请了十位名门世家的小姐前去。
但宴席之上,唯有凤惜霜贴着杨贵妃坐,同着杨贵妃谈笑风生。
旁的人也只能看着,不上前叨扰。
偶尔杨贵妃谈及那些女子的家人,那些女子会插上一句话。
杨贵妃也未曾冷落其他女子,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