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对话闻者听起来毛骨悚然,卢县令只觉得这青天白日的,他的身边似乎也围绕着鬼混一般儿。
他揉搓着袖子,瞧着四周,一阵阵冷风吹过,驱赶着燥热。
卢县令却宁愿天色燥热一些,火烤着大地。
“卢县令。”身后有人唤了卢县令一声,卢县令惊的尖叫起来,他实际上是个胆子很小之人。
只瞧着前面的二人古怪地瞧着他,脸色冷淡,凤惜霜吩咐着衙役们铲土,将着尸体挖出来。
嘴里还碎碎念道:“得罪,得罪。”
她可不似卢县令一般儿,怕一些牛鬼蛇神的东西,只是经历在她身上的事情并不平凡,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其他东西存在着。
她只觉得眼前埋着的人生前不得安宁,痛苦而死,死后埋入黄土还要再次被挖出,莫名死了怜悯之意。
凤惜霜又深知,他一人可以造福百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房间内,长孙烈坐在四轮椅上,暗左特意从客栈搬过来的。
而凤惜霜则是拿着仵作的工具剖腹,匕首用的虽然上手,但工具并不齐全,无法验尸。
仵作在一旁协助,当一个个染着鲜血的黑色小虫子取出来之时。对方还在嚅动着身躯,口吐着白色黏液。
而死尸的尸体五脏六腑,已经空了大半儿,绝对不是腐烂造成。
凤惜霜取出血液,查探了一番儿,发现其中也有在河水里发现的卵,确实是那河里的虫子没错了。
同样,鲤鱼的腹部里,也有相同的虫子。
鲤鱼身躯小,寿命短,这种虫子三只五只便足够要了鱼命,鱼的腹部已经空空如也,昨个浸泡在水里,早已经发涨。
而河水中,也有肉眼见不到的虫卵在浮动,竟然能够有虫子在水中浮动,卢县令叹为观止。
仵作知晓百年前的那桩事情,面色同凤惜霜一样凝重,甚至更甚。
“恕属下多言,还是尽快焚尸为好,连同着那片河水,清楚干净,将着这种东西赶紧销毁掉。”
那仵作觉得此病不可医治,还是尽早放弃为好,以免害人害己。
那县令府上的仵作同着卢县令告辞,只道:“是属下无能,属下宁可辞官不做,也不愿意再接触这种事情。”他可没有几条命能够做的。
“准备足量的砒霜兑水,针灸,火盆。”
仵作匆匆离开,而凤惜霜像是木头人一般儿,取着那豆大的虫子观察着。
虫子嘴里的黏液差点吐到了凤惜霜的脸上,幸而长孙烈动作快,一把长剑抵在了凤惜霜面前。
他嫌弃地擦拭了剑身,冷色道:“如此不小心,本王不在之时你该如何?”
明明是一句训斥的话,却夹杂着关心。
凤惜霜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抹羞涩,而后又正了正神色道:“自然是有个意外,谁也不能担保,臣女若是有什么闪失,王爷大可以回去告知爹爹,让爹爹早……”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长孙烈堵住了嘴巴。
凤惜霜是故意的,长孙烈也知晓,然而他就偏偏当真一样,捂着凤惜霜的嘴道:“这样的话,本王可不想听到第二遍。”
他最是不喜欢这样的字眼,听起来有些扰心。
方才凤惜霜说得倒是痛快,然而他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不经意间的咯噔了一下。
那心跳的速度,长孙烈能够感受得到。
就好像是当年,那个人死了一样,他当时抱着那个人的尸体,痛苦着,然而那个人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当年的失误让他痛苦了整整五年,那样的煎熬是长孙烈一个人熬过来的。
本就为了保护她,知晓她的人并不多。
他心里坚信一人,那便是一人,长孙烈并不善于表达心扉,也很难参透自己的心。
然而他一次次的感受,当凤惜霜出意外之时儿,他并非是因着二人之间的利益而保护凤惜霜。
而像是一种习惯,一种本能,他才清楚,那日践行宴席上,更是让他通透了许多。
他心里一直都有这个女人的一席之地,很小很小,就装在整颗心里。
如今时时刻刻为对方吊着,他不表明,但举止和言语皆是有所表示。
便是那卢县令的脸也一阵青红,心里念想着:又来了,又来了。
他今日碰到了两次这样的局面,便已经让他无地自容,只想奉了命快些离开。
然而王爷的眼里,就仿佛未曾有过他们这些人一般儿。
卢县令在愁苦着,而那端,梁程的脸色微微有所变化,他若是身子真的差极了,那速度又怎会如此之快?
梁程心里一直有个困惑,凤惜霜医术高明,拜一游散老者为师,老者来无影去无踪,无人知晓他的下落。
凤惜霜次次出手都能够化险为夷,便是连着杨贵妃的不治之症,如今也已经痊愈。
痊愈不说,又很快怀上了龙嗣,这样的消息可并非空穴来风。
长孙烈纵然是多年寒疾侵蚀,深入骨髓,却也万万没有愈加严重的道理。
这其中,似乎是哪里错了,若是长孙烈病情早已经恢复,且不说的痊愈,但也没有京城里传闻的那般严重,便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