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时节,九王爷的咳嗽愈发严重,皇帝安排在九王府外围的探子也未曾察觉半点凤惜霜出入九王爷的消息,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九王爷长孙烈胸口的伤痕逐渐恢复,落了疤痕,用了凤惜霜给的药膏以后,伤疤逐渐淡化,现下里看不出半点痕迹。
暗一直道:“王爷身上有些疤痕才能够象征着王爷受过的苦难,不过这么好的一副躯体,有疤痕却是有伤大雅。”
“就你多嘴。”这些日子以来,暗一话倒是多了起来,起初长孙烈还会警示,这些日子反而对暗一的行止放任了不少。
凤惜霜再来的时候,无意间提了一嘴:“鸿哥儿要回西元了,我有些舍不得。”
本是随口的一句话,数月的朋友,前些日子因为一些事情没有再见面,凤惜霜始终想给上官鸿一个道歉。
她那日对待上官鸿,的确是凶了一些,虽是无心之举,但伤了两个人之间的情分,实在是不妥当。
长孙烈静静消化了这句话,什么回应都未曾做出,便是连着一个表情不懒得给凤惜霜。
对他便是“王爷”的称呼,偶尔直呼他的名讳,在注目到他冰冷的目光之时,便将着那称呼一并咽进了肚子里。
若说得凤惜霜是怕他的,实则不尽然,那女子平日里举止谈吐胆大妄为的很。
便是在皇帝跟前,也是有一说一,她当初要那免死金牌的架势,长孙烈虽未曾亲眼所见,但却知皇帝气得不轻。
宫里的人皆说,世人口中所言的凤家大小姐,性子刚烈的很,前面拒绝了四皇子的婚事,后面便同着九王爷有所勾搭。
也不知从何而来习得医术,便是连着太医院那些老者都佩服三分。
那个月里,凤惜霜可是出风头的很。
长孙烈知,凤惜霜有自己的打算,而她也并未像是表面上那般看去,要强的很,心中还有柔软的一面,就如同那日一般儿。
他的记忆一向过好,有些场景,过目不忘。
凤惜霜不曾忆起,长孙烈却记得清清楚楚。
“三日后践行之宴上,你便可以见到他。”见凤惜霜嘴里嘟囔着一些琐事,长孙烈似是有些不耐烦了,拔了后背上的银针,直接起了身。
凤惜霜则是不明所以地瞧着长孙烈,略有不满。
“王爷这样,可是会影响医治的。”他的身体还需要调息,她冒着风险替九王爷医治,对方倒像是丝毫不在意她的努力一般。
凤惜霜回想起方才说的话,也并无哪里觉得不妥,只认为是对方性情使然。
当真是个阴晴不定的角,令人看不通透。
同长孙烈这样的人接触久了,凤惜霜总感觉自己要被同化一样。
“无妨。”他披上灰褐色的外衫,胸膛暴露,凤惜霜瞧着,心中异样。
长孙烈的身子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得,那样的事情也已经做过,但今日瞧着,又觉得说不上来的感觉。
“王爷,臣女告退了。”凤惜霜收拾好银针包,准备离开,脚刚刚向前迈了一步,手便被长孙烈抓了去。
她瞪大了眸子转身瞧着长孙烈,连忙整理好慌乱的情绪,笑着面对长孙烈。
“王爷可还有旨意?”总是如此恭敬,瞧得长孙烈有些不满。
他一把将着凤惜霜拽了过去,直接入了长孙烈的怀,只听得对方加速的心跳。
这样暧昧的举止升华,两人之间的呼吸声入了耳,鼻息呼出来的气在两人之间蔓延,温热的感觉流窜。
凤惜霜只想要飞速地逃离,她越发觉得不大对劲,似是在空气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凤惜霜也不知哪里得罪了长孙烈,她此刻只在脑海里快速地运转着,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
她的胳膊紧紧贴着长孙烈的胸膛,感受着来自对方身上的温度,那张足够乱世芳华的俊容靠着凤惜霜很近。
“你是否该换一个称呼?”
“嗯?”凤惜霜怔然,嘴角一僵。
“王爷觉得该如何称呼为好?”她反问了长孙烈一句。
原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不过是一个称呼,相处了也有小半年,九王爷在她心中,可不是会计较这等事情之人。
凤惜霜还未曾反应过来,原就是她的过错惹的祸。
“长孙烈如何?”
“王爷说过了,直呼名讳乃是大罪,臣女担当不起。”凤惜霜堪堪道,连松了一口气,努力想要挣脱长孙烈的怀。
她倒不是有多么嫌弃,反而有些眷恋,这种感觉迫使凤惜霜有些慌乱。
她知晓,她对长孙烈的感情已经逾越了大半儿,凤惜霜自知在逃避,想要在这方面离长孙烈越远越好,只期盼着心底那点不该有的念头尽早消失了才好。
然而,长孙烈三个字总是时不时出现在她的耳畔。
前一世,她一辈子都未曾同此人有任何接触,这一世,反而像是最亲近之人一般,老天爷总是不经意间将她二人凑到一处。
“无妨。”
“……”这让凤惜霜如何开口,阿烈?过于亲密了一些,长孙乃是国姓,称呼不得。
于礼方面,凤惜霜还是颇为在意的,性子虽然刚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