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看着温逸竹铁画银钩的字迹,突然想起了起了他那日在宴上说的话。
“于公,臣不愿寒了百姓们的心娶敌国的女子,于私,臣也已有了心仪的女子,烦请陛下收回成命!”
温逸竹一一身若雪的白衣,看着皇帝的眼神坚定刚毅,眉头轻蹙,撩起衣袍跪下,不卑不亢。
他有心仪的女子了。
谢婉闭了闭眼,迫使自己不去想这些,可面前的兵书实在是看不下去,喝了口茶,才压下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明明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觉得心里如此不舒坦呢?
再看看温逸竹站在一旁温文尔雅气度非凡的样子,谢婉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不想看吗?”温逸竹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抬眼望过去,正正好好撞上了温逸竹毫无波澜的眸子。
“嗯……”谢婉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交代了一声让温逸竹在这里等着,就去找国师了。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仪容,谢婉敲开了国师的门,道:“师父您找我有事?”
国师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道:“难道找你来喝茶吗?”
谢婉扁扁嘴巴,直接在国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点也不客气。
“手伸出来。”
谢婉乖乖的把手腕拿出来,伸向国师,道:“是因为那天晕倒所以看看吗?”
“还不算太蠢。”国师把上脉搏,闭着眼睛感受着她的脉象。
倒是比他想的更好一点,国师收回了手,指着面前白釉嵌金丝杯子,道:“把这个喝了吧。”
谢婉把这一杯都喝掉了,看着国师,疑惑道:“师父,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师父…也是你的师公给我的方子,淬炼身体用的,原本想着待你及笄时候能差不多淬炼好,但如今你淬炼的倒是远超出我的预期。”
谢婉还在消化着国师说的,眨了眨眼。
“现在看来,大约一个月,你就可以开始练肉身了。”国师面不改色地品了口茶,心里却是如拍案浪花般澎湃!
这丫头实在是太超乎他所料了!
谢婉面上露出喜色,露出两个酒窝,道:“真的吗师父!”
看着谢婉这样的笑容,国师的眼睛晃了晃,似乎回到了十年前的午后,梁映霜也是这样明媚地冲着他笑。
同样在午后,同样暖洋洋的阳光,同样的明媚的笑。
又有什么不一样。
想到梁映霜,国师的眼神暗了暗,露出了难以察觉的悲伤,看着谢婉,道:“为师不会骗你。”
说罢,目光看着窗外站在远处看着谢婉的温逸竹,道:“去吧,有人在等你。”
国师看着谢婉离开,喉头滚动了一下。
看着夹在书本里的,执着弓箭的少女画像,笑道:“映霜,我知道你也不希望她重蹈我们的覆辙。”
说罢,国师喝了口葫芦酒,缓缓道:“入了秋灰尘多,怎么就眯了眼,雾蒙蒙的。”
画中的女子不说话,不回答,只看着他笑,一直笑。
“映霜,幸好还留住了你的笑。”国师闭了闭眼,双手负在身后,回想起月华及笄前的笑都是那样的明朗动人,成亲之后再见,她的笑对是掺杂了太多太多别的情绪。
温逸竹看着来人,把刚才落在房里的书本也拿着在,道:“我送殿下回府吧。”
谢婉抬眸看了看温逸竹,又看了看他手中的书本,嗔怒道:“我好不容易落下的,你怎么又拿上了?”
温逸竹不语,刚才他已经将这本兵法大致批注了一下,等他回府了详细写些再送来给她吧。
为了避嫌,温逸竹特意同谢婉一前一后走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看着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