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博自离开塞北南风谷后,此刻已经身在中原。他此行只带了数名谷中弟子,他对斩杀天人躯皇甫明月一事并不上心,只是迫于江湖形势必须出面罢了。所行路线也一直是朝着南疆千仙万毒教。
天光至,皇甫明月已经踏进十万大山,当十万大山屹立在她面前时,她终于松懈了半分,只这半分,数日不曾歇息过的疲困之意瞬间席卷了她,只觉难以支撑,遂寻了一个隐蔽之地歇息。
经过一夜的赶路,马博一行人也抵达了千仙万毒教。马博之所以选择连夜赶路是因为此时的江湖暗流汹涌,天人躯的消息乃是自千仙万毒教传出,而自己身为塞北之人,若此时明着走进南疆千仙万毒教,难免不会惹人猜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他此行直奔千仙万毒教乃是受他父亲 马武阳之意。
罗希听闻马博来了,很是高兴,迎出山门,将马博一行人迎进大殿。
片刻后,温寒砚踏进大殿。
众人纷纷行礼。
温寒砚对马博的到来显然是感到惊诧的,开口道:“贤侄啊,眼下江湖都怀疑我千仙万毒教与那天人躯皇甫明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怎会在此时前来啊?”
马博问道:“那皇甫明月此前果真来过温伯父这里?”
“来过,不止来过。”温寒砚直言不讳。
马博疑道:“温伯父言下之意,莫不是还做了些什么?”
温寒砚叹了口气,说道:“与老夫战了一场。”
马博反应明显很是惊诧,“与您动手?传闻中那皇甫明月不过与小侄相同年岁,竟能从您手中逃脱?”
温寒砚再叹气,缓缓说道:“贤侄,你是武阳之子,伯父也不瞒你。那皇甫明月乃是老夫故人之徒,说起来,你父亲也与她相识……”温寒砚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停住了。
马博一听全然明白了。
“小侄请温伯父、罗兄借步说话。”
温寒砚、罗希随马博走出大殿,掠身飞上大殿顶上一座山峰。
温寒砚问道:“贤侄如此谨慎是为何事?”
“温伯父,不知那皇甫明月武功修为如何?”马博没有急着说明借步说话的缘由。
温寒砚说道:“比之希儿要强不少。”
马博叹道:“天人躯果真名不虚传。”
“小侄在途中已有所耳闻,万古山庄的林鹏与之有过交手,想来她此刻已经离开了中原,而各门各派现下皆在中原,她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温寒砚疑道:“贤侄此话怎讲?”
马博郑重说道:“温伯父,小侄此次前来是奉家父之命,同温伯父商议保下皇甫明月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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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温寒砚、罗希二人皆惊。
马博继续说道:“据小侄所知,那皇甫明月是有史以来第三位身负天人躯之人。第一位乃是传说中飞升的思归剑仙,思归思归剑的创剑人,第二位便是四百年前的夏朝建国大帝洪武安。而皇甫明月便是第三人。”
“不错,天人躯数百年难求,本为武道昌盛之象征,武人之幸。传闻中飞升的思归剑仙,后以一己之力建国的洪武安,天人躯的降临无不惊绝世间。可自那洪武安为建国杀人百万后,天人躯便令天下人闻风丧胆,自此以后,天人躯也就成了世间之敌,提及无不惧怕,无不痛恨,无不想杀之而后快。”温寒砚言罢随之叹息,似有无奈之意,似有痛惜之意,似有憾意。
马博说道:“但凡对自身利益、性命有威胁的,往往都想除掉,世人大抵如此。”
温寒砚接着说道:“贤侄看得通透,这江湖好比寻常人家,你穷,他人见不得,你富,他人也见不得。且不论江湖中人如何对那皇甫明月,那夏朝建国大帝便是天人躯,他以武立国,他夏朝比天下谁人都深知天人躯,又怎会放任她存活于这人世间。我知你父亲此举是为整座江湖,是为江湖中千千万万的习武之人,可是要想在整个天下人手里保住她皇甫明月,怕是难于登天啊。”
马博沉默不语。
片刻后,一直未曾开口的罗希开口道:“岳父大人,小婿曾因子虚乌有的功法被整个江湖追杀,深知那种滋味不好受。小婿初入江湖,不懂什么江湖大义,但是小婿对马兄的提议颇为赞同。事在人为,尽人事,听天命。”
温寒砚沉默不语。
马博说道:“感同身受最是难得。”
温寒砚依旧沉默不语。
他渐知自己大限将至,此举是要与整个江湖为敌,若自己归去,这偌大的千仙万毒教,万余条鲜活的生命,自己的夫人、女儿女婿,断难活命。
温寒砚缓缓说道:“贤侄啊,此事事关重大,容伯父好好想想。”
马博恭敬说道:“小侄明白,此事关系重大,牵扯甚广,非同一般,若最终谋划败了便是灭门之祸,小侄不敢强求。”
三人掠下山峰,温寒砚回房,罗希、马博二人走进大殿。
二人谈至夜幕降临方才出殿回房。
至夜深,罗希房里依然亮着,有人叩响了房门,罗希开门,来人为温寒砚。
“岳父。”
温寒砚问道:“屋里还是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