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何为江湖?我不知道。
……
年前识得一人,相谈甚欢,分别之时她告诉我,有人来便有人走,人聚人散永无休。江湖便如此。她说她已经习惯了。
江湖纪年剑历二百二十三年初春,关外风雪大作,天地一线,好个雪落人间满白头。风似有声,啸叫凄厉,寒气肆虐。因地处边界,气候恶劣,至使此地人烟稀少,往来皆非常人,也导致此地常年混乱不堪。
一人从雪中缓缓起身,外披蓑衣,内着一袭黑衫,手握一剑,通体幽黑,腰间插着一支竹笛。蓑衣黑衫皆染有鲜红之色。在此时此地,这片白茫茫的天地中尤为亮眼,亦或有些许突兀。
他弯腰拾起一个斗笠,拍打了几下,而后戴上。停驻片刻,没有四下观望,径直前行。
他原本是有马匹的,只是可惜,早间打斗惊跑了。
从午后到夜晚再到午后,他已经走了一天一夜,风雪从未停过。烦人的不是满身积雪,是那凄厉的风声,声声似催命般。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右前方。那方不远处飘着缕缕烟气。
那是一家客栈,名为风雪留人,意境极好。他急需食物。整个日夜,他只是沿途除了抓些雪吃,再无别的东西。
很快他来到客栈前,客栈是由木板搭成的三层方形楼。不少木板已经残破不全,被这寒风一吹便嘎吱作响。右方有一马厩,比这楼更加残破。里面有马匹在啃食着枯草和树枝。马厩旁堆着几车货物,想来是有商队在客栈里停歇。屋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大笑声,拍桌子的声响,破口大骂之声……此起彼伏很是混乱。
他拍打身上积雪,进前推门,寒风裹着雪向屋里狂奔,屋里众人被这寒气风雪惊扰,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
这是个中年男子,高约六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一袭黑衫,手握一柄剑,极为幽黑。
他环视四周,转身关门。此时店小二一路小跑而来,咧笑着迎道:“来来来,客官老爷里面请。”
他没有应答店小二,走到左前方空桌坐下。店小二很是热情,立马从肩头取下帕子擦拭起桌子来,“客官来点什么?小店有刚到的新鲜牛羊肉,还有上好的烈酒,客官来点?”
他点了点头,店小二立露兴喜之色,转身几个箭步去到一扇门前,冲着里面吆喝“牛羊肉各一盘,外加二斤烈酒。”
屋里众人大多又和刚才一样,自顾自吃着喝着说着,只有少许几个人还在看着他。
他把剑放在了桌上,摘下斗笠拂去积雪盖在剑上。此时才看清楚他的容貌,头发胡乱散着,胡渣满脸,眼睛颇大。虽然难免有些不修边幅,但也颇为标志。
他正前方一桌坐着三人,两名青年与一名老者。老者仔细打量着他,或者说老者一直在盯着他的剑更为准确。忽然老者眼睛一亮,渐露惊慌之色。同桌的两名青年察觉到了老者的变化。
“走!赶紧走!”老者话语很是急切,两名青年也没有多问,随着老者起身出了门。显然老者对两名青年是颇有威望的。
三人出了门,随即传来马匹的嘶鸣声。也不知马匹是不是他三人的。想来不是,因为屋里有人听到动静立马出去了,大骂着“你个鳖孙,那一匹是大爷我的马,你给大爷等着。”言罢嘶鸣声再起。大骂一声未绝。想来其余马匹应是这几人的。
片刻后店小二端着酒菜走来,门口啸叫的几人刚进屋坐下,看到店小二端着酒菜,没好气吼道:“酒菜拿与你几位爷爷吃!”
店小二见几人脸色不好,苦笑道:“几位爷,这是那位客官老爷的。”边说边使眼色告诉几人,“小的这就叫后厨给几位爷做一桌,定比这几盘更好。”
几人看了看一旁的他,为首那人一把拉过店小二,吼道:“你莫不是瞎子!他怎与你几位爷爷相比!叫你拿与几位爷爷吃便拿来,哪来这么多废话!你让那小子等着!来,给爷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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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爷爷我就要这几盘!”说着指了指桌子,极为嚣张。
“不行,我不想等,本就是我先要的酒菜,何故让与尔等。”他开口道。
这几人一听,怒火中烧,怒吼道:“你个小崽子!想死去别处,爷可不给你收尸!让你等你便等,哪来这么多废话!爷爷我偏要吃这几盘!”
满屋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们身上。店小二面露恐慌之色,左右摇摆不定,站在原地,不知怎的是好。这时走来一人。
“几位贵客这是干什么啊,切莫为了几盘酒菜伤了和气,老头子这就吩咐后厨免费给几位烧桌好菜,再配以好酒给几位赔不是,以赎小店招待不周之罪。以和为贵啊几位,和气生财嘛。”随即对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店小二立马转身走开了。
来人正是客栈掌柜,是一老者。关外的客人多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人,也有少许往来的商队,他深知和气的重要性。
这几个蛮不讲理自称爷的是江湖人,几人仗着会点粗浅功夫又因年前中原武林大变,便来到这关外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在这几人正要高兴答应下来时,他又开口了“你做与他人便罢,这几盘原是我的,拿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