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灼兮的话,沈心玉将信将疑:“怎么可能这么快查清真相?”
“毕竟,我还和你们仁义堂的郎中打着赌呢。”沈灼兮冷冷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尽快查清,如何还大家公道?”
沈心玉不敢深想。
若沈灼兮真的查明真相,那她现在要做的事,是赶紧回去告诉齐志啊!
意识到这一点,沈心玉急忙起身,擦了擦红红的眼角,一幅受了委屈的样子,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急着走干什么?”沈灼兮拉住她的衣袖,道:“先前不是说留下来陪着老太君吃晚膳的?听说连你从前住的房间都收拾出来了,准备住下。”
“该不会,是听说我查出真相,心虚害怕之下要赶回去通风报信吧?”
“怎么会。”沈心玉一手扶住腰,道:“我还怀着身子,这会子闻到上菜的油烟味道,自然不舒服,至于你说的真相,本就子虚乌有,我何须害怕?”
“不害怕就好。”沈灼兮话锋一转,道:“你身子不适,更不能折腾了,毕竟刚有孕不久,反应重些是正常的。”
“刚好我会医术,来,我给你把脉瞧瞧。”
沈心玉手下意识缩回,道:“不,不用劳烦你了,我喝点热水,休息休息就好。”
“当真不用?”老太君也拿不准沈心玉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装作不舒服,皱着眉道:“灼兮说的没错,身子不适,更不适合挪动。”
“你不如去后院歇息一会,要想走,也得等这一阵过去再说,免得你嫁人后第一次回来就折腾。”
话说到这份上,沈心玉也不再推脱,吩咐旁边的丫鬟道:“你扶我回去休息。”
看着沈心玉主仆去往后院的身影,老太君叹道:“难为她,还有这般造化,和太子的婚事不成,还觅得良人。”
沈灼兮闻言,嘴唇的弧度多了几分嘲讽:“老太君,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小姐虽说是做错事去庄子上去思过的。”
“可她在外头名不正言不顺就与人成婚,连招呼都没跟沈家打一个,这般作为,和私定终身有何区别?”
“我知道于理不合。”老太君叹道:“如今沈家凋零,她能回来已经不错了,沈静雅疯疯癫癫的关在祠堂后头。”
“她许定的夫君被送出盛都,前些时日传来消息说是熬不过没了,她还没出嫁就守了寡,残花败柳也没人要,只能在祠堂度过余生。”
“心娇尚且年幼,不到订婚的时间,你马上要成为禹王妃,剩下心玉,她能觅得良人,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灼兮,如今的沈家已经不是太师府了,我作为主母,只希望剩下的人好好的,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
沈灼兮端着茶水的手僵硬了一瞬,随即道:“如今是老太君管着家宅,自然您说了算,正好有件事我想请您发发慈悲。”
“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什么慈悲不慈悲的?”老太君见她松口,也长舒一口气:“我们是祖孙,还需要这么见外?”
沈灼兮顿了顿,道:“是杨姨娘,我瞧着她实在可怜,父亲如今神志不清,她膝下无子嗣,身份低微,不如直接给了休书放出去。”
老太君脸上一沉:“府上已经发卖了不少下人,你父亲那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身边少不得人照顾。”
“杨姨娘既享了从前沈家的福气,现在也该患难与共才是。”
“她孩子没的无辜,多年来伤神郁闷早就熬坏了身子。”沈灼兮凑近老太君几分,煞有介事道:“我前几日给她瞧过。”
“身子早就亏虚,别说照顾别人,再过几月只怕要病的卧床不起,您也说府上没多少人了,难道那时候,还要分出精力去照顾一个姨娘?”
老太君一愣,半信半疑道:“你是说,她身子已经很不好了?”
沈灼兮神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
老太君还是不信:“刚才我还瞧见了,人挺精神的,你别是诓骗我!”
“当真,您要不信,可以去外头找郎中来看。”沈灼兮说着,犹豫道:“只是,沈家现在病的病,疯的疯,死的死。”
“要是被人知道连姨娘都大限将至,指不定要传出什么猜忌的话……”
老太君顿了顿,低声道:“你的医术,我还是信得过,既然都说到这份上,还是不让外头的人知道,就按照你说的办。”
沈灼兮嗯了一声,随即又道:“沈老爷那样,也没法子写休书,不如老太君代笔,盖上沈家的大印,就算成了?”
“也好。”老太君侧头吩咐元嬷嬷道:“去拿笔墨纸砚和大印来。”
元嬷嬷一愣:“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不如等吃完饭再说?”
“现在就办了,趁杨姨娘还没倒床不起,先把人打发出去。”老太君越想越不对,沉着脸,道:“不然等她真的病发,也来不及。”
杨姨娘的事,也就这么办妥了。
写完休书,老太君让元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