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山刚才就是想去找沈灼兮帮忙的。
可半道上遇到景沐翎，景沐翎还满口威胁，他也只能作罢。
如今老太君一提及，沈和山的脸色立刻垮了，没好气道：“现在谁敢使唤她，她可是有禹王殿下罩着的。”
老太君察觉不对，屏退了周围伺候的婢子，才问：“这又是这么了？”
“母亲说的我也想到了，来您这之前，就打算去找她。”沈和山语气忿忿：“半道上遇到禹王，禹王明里暗里警告，不能打扰沈灼兮休息。”
“话说到那份上我也不能去，再说沈灼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毛病，无非就是落水后的风寒，和泽焕顿珠的蛊毒比起来，算的了什么？”
“禹王宝贝她，也算好事。”老太君顿了顿，小声道：“你不能去，我去瞧瞧。”
“母亲。”沈和山犹豫道：“禹王既然都吩咐了，再去打搅沈灼兮，他那混蛋性子，怕是真要找茬，要不……”
老太君知道他想说什么，重重的叹了一声，打断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泽焕身上还带着蛊，对外称病，总不能一直不见人。”
“你们派去白夷族的人来来回回需要十几日，泽焕撑得住，顿珠公主呢，她被蜜蜂蛰咬溃脓的伤疤都没完全好呢。”
“我作为灼兮的祖母，去探望她，顺带提上一嘴，禹王也说不起。”
沈和山只能同意道：“点到为止，她若真不愿，就算了。”
沈和山前脚刚从老太君这儿离开，老太君后脚就去了清风楼。
景沐翎那边派人送来了嫁衣，沈灼兮正在和绘枝试嫁衣。
“好看。”老太君进门，瞧见沈灼兮一身火红的嫁衣，不禁感慨道：“你和你母亲长得像，穿上这嫁衣，更神似几分。”
“若你母亲在天之灵，能看到你出嫁的样子，肯定心悦。”
沈灼兮笑了笑，没接茬，而是问道：“老太君怎么来了？”
“来看你风寒如何了。”老太君身子也不利索，走了几步路，头晕目眩的厉害，自顾的往桌前坐下，道：“看你这精神气，应该好多了吧？”
沈灼兮的声音还带着风寒后的沙哑，闻言闷闷笑了一声：“风寒算不得大问题，就是落水受惊，需要好好修养。”
“也是，你那日的确惊到了。”老太君顿了顿，道：“好在沈婉婉一家子心中有数，请辞离开太师府，沈婉婉也算遭了报应。”
沈灼兮点点头，隔着屏风进去，换下嫁衣。
送嫁衣来的老嬷嬷和绣娘，又确认了无误，才告辞。
绘枝和菊嬷嬷几人收拾着嫁衣，老太君见周围只有沈灼兮一人，逮到机会，小声道：“你那日饮了参了媚蛊的酒，身子没大碍吧？”
“没有。”沈灼兮还是那套说辞：“许是运气好，那些蛊并未在我体内。”
“那就好。”老太君像是长舒一口气，叹道：“泽焕和顿珠公主，就没你的好运气，双双倒霉，秦淮来看过，也只能压制。”
沈灼兮知道老太君来这儿，肯定不是为了看望她，目的在于让她为沈泽焕看诊。
她也不揭穿，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足不出户，也不知道事情走漏风声没有，传出去又是一桩丑闻，对了，太师请旨赐婚的，如何了？”
“成了，不过要等等。”老太君说着，话锋一转，道：“灼兮啊，你是泽焕的姐姐，肯定也不忍心看他受折磨。”
“要不，你去给他把脉，试试能不能治好？”
沈灼兮为难的看着老太君，道：“蛊毒并非寻常毒药，岂是我能解开的，老太君也太高看我了。”
“你就去看一眼。”老太君说着，眼眶一红，道：“看不好另算，有一丝希望，总不好放过。”
沈灼兮没应声。
老太君继续道：“你医术高明，连相府张公子那种难症都能治好，给泽焕试试，就把个脉而已，又能如何？”
沈灼兮起身，还没说话，忽然捂着脑袋哎哟了一声。
绘枝听到后，从屋内冲出来，扶着沈灼兮，担忧道：“小姐，您没事吧？”
“头晕的厉害。”沈灼兮全部力量，全部倚在绘枝身上，紧蹙着眉心，双目紧闭，一幅难受至极的模样。
“定然是风寒未愈的缘故。”绘枝招呼竹叶，菊嬷嬷三人，扶着沈灼兮就往屋内走：“昨儿不也是晕倒了。”
老太君跟着起身，狐疑道：“她这是怎么了？听你话里的意思，昨儿也晕了一次？”
“是，今早也晕了，老太君恕罪，小姐风寒后落水，又受了惊吓。”绘枝解释道：“您若是没旁的事，等小姐恢复后再去看您。”
这是下了逐客令。
老太君自然清楚，沈灼兮看着并非装的，她再心急，也只得收回视线，叮嘱道：“没事，你们好生伺候小姐。”
出了清风楼，老太君又回头看了眼，对元嬷嬷道：“你说她是真的，还是不想给泽焕看诊，刻意装出来的？”
元嬷嬷会意，犹豫道：“二小姐自小身子就不好，之前淋雨风寒，嗓子哑的连话都说不出，昨儿又落水，估计是真的。”
“她都不去看泽焕，还有谁？”老太君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