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忙不迭的逃窜,恨不得再快一些,飞出清风楼。
确定她走远后,绘枝才失笑道:“恶人就得恶人磨,二夫人破皮无赖耍了一早晨,后来有用这些邪门歪理。”
“她倒是念着婉小姐,也不看您被婉小姐害成什么样儿。”
菊嬷嬷也道:“奴婢还生怕小姐大发善心,答应给婉小姐医治呢,还好小姐没犯糊涂。”
沈灼兮从绘枝怀中起来,整理了下鬓发,道:“我是好心,但也不是对谁都好心,张氏拎不清,沈婉婉更是一肚子坏心肠。”
“单是她将我撞下水,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不管她是疯魔还是痴傻,都和我无关,全是她的报应。”
“您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的。”菊嬷嬷给她倒了茶水,匆匆出门,道:“奴婢命人给您准备了早膳,这就去传。”
沈灼兮也不全是糊弄张氏,她风寒还没好,身上又带着媚蛊,的确不舒服。
吃完早膳,药劲儿上来,她索性又歪在软塌上睡了。
而张氏那边,很不好过。
沈子山去求了沈和山,好不容易沈和山答应给沈婉婉请太医前来,来的太医却是个年轻小伙儿,一看经验都不足。
张氏从清风楼回去,正好遇到那太医出来。
“怎么样?”张氏顾不得面上的泪痕,几步上前,拉住小太医的衣裳,道:“婉婉的病如何了?”
小太医将衣裳从她手中抽出,叹了一声,道:“婉小姐的病,在下无能为力,实在是拖延太久,昨晚落水后,就该立刻找太医。”
“高热时间长,就算是铁打的人也遭不住。”
张氏立刻哭了起来:“昨晚请郎中看了,也吃了药啊,为什么会这样?”
小太医瞧着她哭的可怜,又道:“郎中开的药在下瞧了瞧,方子是对的,只是用药分量太轻,压根止不住婉小姐的病情。”
“这会子在下将药方重新调整,后面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若高热能降下来还好,若不能……”
后面的话,小太医没敢说。
张氏却发了疯一样,再度揪住他的衣裳:“会如何?”
小太医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高热时间久了,这儿肯定会受影响,轻则痴傻,重则疯癫。”
“不可能!”张氏一把甩开小太医,进门扑到沈婉婉床榻前,高呼道:“婉婉啊,你可一定要醒来!”
沈子山送走太医后,回到了榻前,瞧着张氏悲痛欲绝的样子,也忍不住落了几滴泪,劝道:“你一夜没怎么合眼,去休息会儿吧。”
“婉婉这样,我如何睡得着?”张氏哽咽道:“就落水而已,我去看沈灼兮,她可好着呢,就咱们婉婉……”
说起沈灼兮,沈子山眉头紧蹙,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们母女,别背着做些事,沈灼兮并非先前的沈灼兮。”
“你们母女不信,非要去试,还有婉婉,竟胆子大到推了沈灼兮下水,糊涂的很!”
话没说完,张氏就起身,狠狠盯着他道:“婉婉还没清醒,你这做父亲的,就如此挑拣,要是你争气点,我和婉婉犯得上算计谋划?”
“回去有什么不好?”沈子山懊恼道:“总比现在这个下场强,太师府乱的很,等事情理清楚了,大哥和老太君定要追究。”
“你现在责备没用,且看吧,麻烦还在后头!”
张氏想到今后的事,忍不住又开始呜呜咽咽起来。
沈子山被她哭的心烦意乱,狠狠看了她一眼,出门透气去了。
在门口,正好遇到沈青青前来探望沈婉婉。
“二伯。”沈青青低声唤道:“婉姐姐如何了?”
“情况,不太好。”沈子山看着沈青青,心中不免悲凉,语气也软了许多:“你来看婉婉?”
沈青青点点头,不敢看沈子山的眼睛:“母亲和父亲都挂念婉姐姐,也不敢前来打扰,我也想来瞧瞧。”
“你们有心了。”沈子山想到还昏迷者的沈婉婉,顿了顿,道:“你先回去吧,婉婉还没清醒,等她醒了,再去叫你们来。”
沈青青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想说什么:“二伯。”
沈子山正在发呆,闻言朝沈青青看去:“还有事?”
“没,没了。”沈青青慌乱的收回眼神,快步离开。
沈子山却发现不对。
沈婉婉和沈青青虽不是亲姐妹,自小一块儿长大,形影不离,比亲姐妹还亲。
她这样欲言又止,就好像知道什么事,却不敢说似的。
看来晚宴上,真有他不知道的事。
沈婉婉一病不起事小,要是被沈和山与老太君几人知晓,追究后果是大啊!
沈子山沉了沉眼,吩咐小厮去找伺候沈婉婉的婢子过来。
另一边,老太君也起来了,头疼不已,满面愁容,连早膳都不想吃。
“老太君,身子要紧。”元嬷嬷给她盛了碗粥,劝道:“不吃怎么行,您身子垮了,这太师府可就更乱了。”
“府上如此糟心,我如何吃得下?”老太君接过碗放在一旁,问道:“几个孩子什么情况?”
“二小姐落水风寒,今早被二夫人气的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