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兮没料到景沐翎还有这一手。
不仅沈灼兮没料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
沈和山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阻拦:“禹,禹王殿下!”
“还有事?”景沐翎脚步微顿,冷声很冷:“太师府的家事,你这家主都处理不好,看来这太师的位置,也不尽然。”
沈和山抖了抖,改口道:“恭送禹王殿下。”
景沐翎头也没会,抱着沈灼兮出了门。
多扎意识到不对劲,盯着景沐翎逐渐走远的身影,狐疑道:“不是说禹王殿下自从伤后,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了。”
“这太师府禹王殿下也没来几次吧,为何会如履平地,手上还抱着二小姐,都能这么轻松?”
他这么一说,沈和山也发现了,皱着眉道:“难道禹王殿下恢复了?”
说完,又自我否定道:“不可能啊,若是恢复,太后娘娘和皇上那边肯定会得到消息,如今可是一点儿水花也没见。”
“难道,是因为在黑暗中,禹王殿下已经适应了?”
多扎却不这么想。
他还想说什么,被沈泽焕的一声闷哼拉回现实:“父亲,请太医,快,我,我体内似有千足虫爬一般!”
蛊毒又发作了!
沈和山不得不赶紧派人去请秦淮上门,刚听沈灼兮提及,秦淮先前见过这种蛊,就算解不开,总有缓解的法子吧?
着人去请太医后,沈和山才顾得上多扎,面上却带着为难:“府上乱的厉害,一时半会也利索不来。”
“下蛊的人是顿珠公主身边的婢子,不管她当真是自作主张,还是受人指使,人已经死了,再追查也查不出什么。”
“世子,要不此事,就这么算了?”
多扎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他从宫宴上赶来,闹了这一通,可不是为了见证贱婢死亡现场的!
事情还没达成,他眼睛微眯,道:“事情是在太师府出的,小妹清清白白的人,就这么失了贞洁,太师想一笔带过?”
沈和山听到这话,脸色也沉了沉。
先前他的确觉得理亏,毕竟是太师府上出的事,可现在呢,下蛊之人是顿珠公主从融羌族带来的婢子!
退一步想,他还怀疑那婢子是被顿珠公主收买的呢!
越想,沈和山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语气越发冷淡:“世子这么说,是要追究到底了?”
“谈不上追究。”多扎看着下人收拾地上的残局:“太师,顿珠这样,往后还怎么见人?”
“世子,我退一步,是念在融羌族和东陈国的关系上。”沈和山不悦道:“你若是步步紧逼,我们大可进宫请圣上裁决。”
“顿珠公主的确可惜,但婢子是她自个儿的,说难听点,这孽缘也是她自己不善所导致,较真起来,我还要惋惜一句泽焕无辜,太师府无辜呢。”
“世子若想和平解决问题,明日我便进宫求皇上下旨赐婚,顿珠公主的事也没人知道,可不愿,我也只能奉陪到底。”
多扎冷眼看着沈和山,没说愿还是不愿。
良久,他唇边忽然勾出一个笑意:“不愧是太师,恩威并重,要我应下也行,不过我也有我的前提。”
“他们二人成婚后,我手下有些东西,需要转去顿珠名下,届时可能需要你太师的名头行点方便,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和山本能的想到了什么,拒绝道:“世子,我当太师多年,两袖清风,很多事只怕做不来。”
“为了沈泽焕,我想,你会做好的。”多扎勾了勾唇角,道:“太师,你也可以不答应,那我们就闹到皇上跟前。”
“看皇上是维护最近状况频发的你,还是偏向融羌族联姻一事。”
沈和山被拿捏住了软肋,定定的看着多扎。
脑中事情一一闪过,忽然,血淋淋的真相就这么摆到了面前。
他诧异的瞪大眼睛,满是不信,从地上残留的血迹逐渐看向顿珠住的屋子。
片刻,才颤声道:“是你!”
多扎闻言只轻轻笑了一声:“太师没头没脑,说的什么呢?”
沈和山眼底的惊讶,逐渐带了些恐惧:“那婢子是被世子收买,蛊也是世子的,为什么啊,顿珠公主是你亲妹妹,你竟然不惜用毁去清白的方式利用她!”
“太师说的哪门子胡话,我没事害他们做什么?”多扎并没承认,只是笑意中,多了几分得色:“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放心,只要你们向着我,自然,好处也不会少了你和沈泽焕!”
沈和山惊觉自己入了局,却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
他算计了别人大半辈子,临了却被融羌族的人算计了!
后悔也没用了,沈和山咬紧牙关,道:“世子,天色已晚,你还是带顿珠公主先回去吧!”
“顿珠身上的蛊还没解开,不宜挪动。”多扎并未同意,反而道:“就暂且在你们府上养着吧,等蛊毒解开再说。”
沈和山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在多扎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太师!”近侍赶紧上前扶着沈和山,焦急道:“您怎么了,小人去请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