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喷发的时间,比沈灼兮想的要快一点。
随着螃蟹和其他菜肴上桌,所有人都尽了兴,边赏菊边作诗边饮酒,一时间是真的热闹。
沈灼兮在一旁坐着,时不时喝上口酒。
绘枝有些担忧,俯身在沈灼兮耳边道:“小姐,您还带着风寒呢,中午又吃了药,饮酒多了影响药性。”
“嗯,我知道,不喝了。”沈灼兮有些热了,起身道:“屋子闷得慌,扶我去花园透透气。”
大家正在吟诗,沈灼兮没惊动别人,悄悄从侧门出去。
然而,有两道视线,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
走到院子后面的水塘旁,沈灼兮深呼吸一口,饮过酒的嗓子更加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酒喝多了上头,还是屋里闷,总觉得有些头昏。”
“能不头晕吗?”绘枝嗔怪道:“您还带着病呢,一连喝了三四杯酒,就算是不病着,也要觉得头晕。”
沈灼兮看着她,忍不住笑道:“也不怪我,封存一年的菊花酒的确好喝,入口清甜,花香味浓郁,盖过酒味。”
“好喝也不能贪杯。”绘枝拿好斗篷,给沈灼兮披上,道:“您酒也喝了,瞧屋里头的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散。”
“要不咱们先回去休息,酒菜也吃了,热闹也凑了,顿珠公主再不好计较。”
“你进屋说一声吧。”沈灼兮不想再进去,倚在池塘边的树下,眼中还带着浅浅的醉意:“我在这等你。”
绘枝四下看了眼,有些犹豫:“您喝了酒,头晕乎乎的,走路都踉跄,旁边就是水塘,奴婢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沈灼兮笑道:“都在伺候顿珠,谁能上这儿来不成,我这么大的人,也不可能掉入水里,你也就去说一声,马上就来。”
绘枝想了想,叮嘱道:“那您就在这儿坐着等,奴婢去去就来。”
绘枝一走,沈灼兮眼底的醉意消失,彻底变成清明。
她怎么可能喝四杯酒就醉?
还不是为了配合里面那些人做戏,为了效果,连绘枝也给唬住了。
她不醉,那些人还得想着法折腾,不如直接给他们机会。
反正给了机会,那些人也奈何不了她!
果然,绘枝刚从侧门进去,顿珠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手中还端着酒杯,一幅醉态朝沈灼兮靠近,娇笑道:“就说你上哪儿去了,原来在这躲着呢,为什么不进去喝酒吟诗?”
“喝不了了。”沈灼兮醉眼朦胧,坐在树下的石头上,仰头看向顿珠:“你今儿可是主角,怎么出来了?”
“找你啊。”顿珠摇摇晃晃朝沈灼兮扑去,酒杯顺势送到她嘴边:“来,这黄酒也好喝,说是加了桂花的,你尝尝?”
沈灼兮的确闻不到味,可顿珠这动作,也太过刻意了些!
但凡不是傻子,也知道顿珠这杯酒有问题。
沈灼兮朝后退了退,做出要呕的架势,道:“不能喝,再喝可就醉了。”
“哪儿啊,黄酒不醉人。”顿珠眼底划过一丝狠意,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直接将酒送到沈灼兮唇边。
两人来来回回,一个要喝,一个不要喝,推搡着。
屋内,绘枝进去就发现了不对劲。
少了人!
没看到顿珠公主,也没看到沈少爷。
连沈婉婉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她脑子一嗡,想到外头独自呆在水边的沈灼兮,话也来不及说,急忙准备出去。
老太君余光扫到绘枝,叫住她道:“绘枝,你且等下。”
绘枝只能停住脚步,转向老太君行了个礼:“您找奴婢?”
“是。”老太君四下看了眼,道:“你们二小姐呢?”
“回老太君。”绘枝十分着急,张望着道:“小姐喝多了几杯,身子本就不适,出去透气了。”
“她不是没大碍吗?”老太君说这,叹了一声,道:“这孩子大了,也怪太师府,之前谁也没在意她。”
“如今么,也的确没人说得起半句不是,你身为她的近身婢子,又是禹王殿下派来的,想比她有些话愿意同你们说。”
“你要多劝导她,都是一家人,不要苦大仇深。”说到这,老太君顿了顿,视线盯着绘枝,低声道:“不出意外,顿珠公主将来也是沈家的一份子。”
“既然公主给了台阶,也道歉了,此事就这么过了。”
绘枝越听,眉心越是紧蹙:“老太君,您也说了,奴婢只是婢子,哪有劝慰二小姐的权利,但有句话,奴婢斗胆一说。”
“什么?”老太君微微愣住,狐疑道。
绘枝深吸一口气,道:“二小姐和顿珠公主间的恩怨,并非二小姐小气,而是顿珠公主,她企图用蜜蜂……”
话说到一半,老太君就打断,道:“这件事我清楚,可顿珠公主不是道歉了,还要怎么样?人家好歹是公主!”
“再说了,顿珠公主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难不成非要顿珠公主去死她才肯原谅?身为太师府二小姐,可不好那么小气。”
绘枝满口的话,居然全部被堵在嘴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更多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