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兮疲累至极,迷迷糊糊躺在景沐翎身边,架不住睡意闭着眼休息。
夏日的朝阳总出现的特别早,透过洞口洒进来。
景沐翎侧身刚好看到沈灼兮的睡颜。
恬静,美好,长长的睫毛覆下,如一把轻盈的羽扇,微光划过她的脸庞,干净的近乎透明一样。
周身虽然狼狈,带着干涸后的泥泞,却一点也没掩住她的气质。
景沐翎伸手,拂开她面上略显凌乱的鬓发,许是太累,她并没有醒,反而嘟囔了一声什么,本能的朝景沐翎身边靠近了几分。
景沐翎忍不住勾起嘴角,把衣裳给她盖好。
洞里燃着火,也不算冷,景沐翎动了动身子,想查看伤口。
正风正好从外头进来,瞧见他醒了,惊喜道:“爷,您没事了?”
景沐翎伸手在唇边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刚入睡的沈灼兮。
正风会意,赶紧捂住嘴巴,几步跨到景沐翎面前,地上水壶道,小声道:“您昨晚昏睡着,浑身烫得如火炉子似的,可吓人了。”
“这会子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景沐翎的烧已经退了,除了周身有失血过多后没恢复的绵软,伤口微痛,其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他活动了下筋骨,不想吵醒沈灼兮,指向外头:“出去说话。”
正风赶紧伸手搀扶。
后半夜又下了场暴雨,持续的时间很长,早晨已经天晴。
大雨过后的山林,弥漫着泥土的气息,还含着绿植的清香。
主仆二人走到山洞外,景沐翎忍不住深呼吸一口,道:“昨晚情况如何?”
“您诛杀了黑衣人头目后,其余黑衣人除了被王妃和绘枝撂倒,都悄无声息消失了。”正风将他昏睡后的事说了一遍,道。
“本打算找下一站落脚的,没想到您高热是在厉害,王妃担心您坚持不到下一站,就地休息,好在这儿有处山洞。”
“不然后半夜那场雨,估计火都生不起来,辛苦王妃照料了您一整晚,小人和绘枝都要接替照顾,王妃不放心。”
“她的确辛苦。”景沐翎朝山洞中看了眼,声音柔和了不少:“那些人身上,可留下了什么信息?”
正风摇头,道:“小人等王妃的间隙,曾在马车周围的黑衣人身上搜寻,没找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昨晚小人也和王妃讨论过。”
“这些人身手或好或坏,参差不齐,并不像是专业的杀手,更像是江湖上的野路子,而且王妃还说在逃跑的密林中,被七八个黑衣人抓住。”
“王妃聪慧,从他们的行动中发现端倪,竟然能用银子诱惑他们,足以佐证小人和王妃的猜想。”
景沐翎闻言,盯着山洞外的树陷入沉思。
野路子杀手,还能获取他们的动向,和先前猜想的太子所为有些出入,到底是谁?
正风想到沈灼兮的话,又补充道:“对了,王妃还说昨晚遇到了一个叫祁昇的人,他曾出现救下了王妃,之后又消失不见。”
“小人从未听过这号人,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印象?”
祁昇?
景沐翎在脑袋中搜寻了一圈,摇头道:“没有,倒是祁姓特殊,在东辰国极为少见,是北龙国的皇族姓氏。”
可根据他知道的信息,北龙国皇族主脉并没有叫祁昇的人,除非是叫不上名号的皇族旁系。
正风狐疑道:“莫非是北龙国皇室的人接近咱们东陈国?北龙和东陈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能悄无声息到盛都。”
“还能将您和王妃的动向掌握,想想都可怕!”
“留意着些。”景沐翎叮嘱道:“我四处转转,你继续在这守着王妃。”
“爷,您刚醒,又还带着伤。”正风不放心,跟着他道:“还是别走远了,亦或者让小人跟着,万一遇到危险……”
“爷的话你都不听了?”景沐翎打断他的话,挑眉道:“再说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也就昨晚那群人手段卑鄙,知道本王受伤,抵不过就拖着让本王失血过度。”
“休息了一夜,早就补回了七七八八的精力,不会有事,倒是王妃昨晚淋雨受惊,又一夜没合眼,辛苦至极,别惊醒她,让她多睡会。”
正风知道拗不过,只能回到山洞。
绘枝也睡着了,他郁闷的添了些柴火,靠在洞口等景沐翎。
沈灼兮并没睡多久,心中装着事,担心景沐翎的伤情,压根睡不踏实。
入睡后便是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是雨夜和黑衣人东追西赶,死命奔跑,一会儿又是莫名出现连长像都不清楚的祁昇。
最后便是浑身是血的景沐翎正哀伤的看着她,身后是无边黑暗的悬崖,他笑着朝她伸出手,却仰面摔了下去。
“王爷!”沈灼兮尖叫着朝悬崖奔去,真实的失重感让她瞬间惊醒。
沈灼兮猛然坐起,神色怔怔,一时间还没从梦中回过神。
“小姐?”绘枝被她的惊叫吵醒,揉着眼睛靠近,道:“您做噩梦了?”
“是。”沈灼兮这才恢复意识,眼睛落在空荡荡的旁边,才发现景沐翎不见了。
她顿时慌了神,连忙起身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