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焕循着声音抬头,瞧见沈婉婉正红着眼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沈泽焕不愿叫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别开脸没接手帕。
沈婉婉也不介意,蹲下伸手给沈泽焕擦了擦脸上的污渍,道:“你是太师府的嫡少爷,灰头土脸的怎么行。”
“先前曾听大夫人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一定得保持体面,不要叫人轻看了去。”
听到余青莲的名字和曾经说过的话,沈泽焕再也忍不住,哽咽道:“是我没本事,连母亲都护不住!”
“也不怪你。”沈婉婉继续帮他擦拭脸上的污迹,声音越发轻柔:“禹王都参与进来,靖安苑又化作灰烬,怕是太师也没办法。”
“说到底,还是二小姐过于冷血!”
出事到现在,全部都在谴责余青莲的不是,从未有人说过别人不对。
沈婉婉的话,让沈泽焕一愣:“你……什么意思?”
“大夫人纵然不对,不该杀了孝清公主,也不该动其他的歹心。”沈婉婉将帕子塞在沈泽焕手中,缓缓道。
“可二小姐也不应该,都是太师府的一份子,撕破脸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对太师府的名声,事情过了多年,二小姐也完全恢复了。”
“难道就不该放过大夫人,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你,当真这么想?”沈泽焕难以置信道。
沈婉婉眼眶红着,颇为理解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夫人想走向高一点的位置并没什么不对,不过用错了法子罢了。”
“我若是二小姐,念在太师府的份上,也该给大夫人一个机会,都是一家人,现在两败俱伤的局面也很难看。”
“是啊。”沈泽焕想到余青莲凄惨的下场,就忍不住浑身发抖:“孝清公主死了多年,我母亲也知道错了,她为何不能放过母亲一次?”
沈婉婉见目的达到,紧跟着又道:“而且大夫人这些年对太师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每隔五年来一次,哪一次不是大夫人安置的妥当。”
“就今年二小姐恢复后,短短时日,就发生这么大变故,我们看着都觉得不该,若非司天监澄清,还当真会以为二小姐是灾星呢。”
“她就是灾星!”沈泽焕双目赤红,似要淌出血一样:“她害了我大姐,害了我母亲!”
“所以,你现在不能倒下。”沈婉婉又道:“二小姐能肆无忌惮的对大姐和大夫人动手,不就仗着背后有人撑腰?”
“你瞧着,她若是没了禹王殿下,没了太后娘娘,照样什么也不是。”
沈泽焕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转念又颇为苦恼,道:“话是这么说,可要如何才能让她失去靠山?”
“很简单,你在三皇子身边多年,该能轻而易举打听到,禹王殿下和太后娘娘的喜恶。”沈婉婉冷声道。
“只要她几次踩在他们的厌恶点上,逐渐被嫌弃,难道你还对付不了她?”
沈泽焕忽然有了主意,抬眼看向沈婉婉:“多谢表姐,不过……你为何要跟我说这样的话?”
“不瞒你说。”沈婉婉垂下眼眸,道:“我们姐妹两家在老家过的并不甚好,那边岂能和盛都相比较,总不是想留在盛都。”
“可老太君和太师不会同意,你是沈家未来的家主,要是你能在老太君和太师跟前美言几句,岂不是更好?”
沈泽焕并未多想,道:“你放心,只要我能报仇,自当留下你们两家人!”
沈婉婉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拉起沈泽焕,给他将衣裳上的皱褶抚平:“那就多谢少爷了。”
“我也要多谢表姐。”沈泽焕眼神逐渐坚定,道:“出了这么大事,总要告诉大姐,我这就去写信,叫大姐想法子回来!”
沈婉婉盯着沈泽焕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逐渐放大。
她就不信了,如此血海深仇之下,沈泽焕会让沈灼兮如期出嫁!
另一边,沈灼兮回到清风楼,后脚竹叶就进来了:“小姐,禹王府送了两个婢子两个小厮过来,说是保护您安全的。”
“人在门外候着,要何如安置?”
景沐翎昨晚是说过要送人来护着她,她当时还拒绝了,没想到人还是来了。
沈灼兮颇为无奈,道:“带进来瞧瞧。”
和竹叶说的一样,总共四个,两个瞧着年岁不大的女孩儿,两个皆是一身黑衣的男子。
几人进门就对着沈灼兮行礼:“见过禹王妃。”
“大婚前,叫我二小姐。”沈灼兮纠正后,仔细打量了几人一眼:“都叫什么名字?”
“奴婢影月。”站在最中间的女孩朝前走了一步,道:“奉命前来保护二小姐。”
她边上的女孩一身蓝色衣裳,笑吟吟接话,道:“奴婢月影,给二小姐请安。”
“影月,月影。”沈灼兮瞧着两人颇为相似的脸,道:“姐妹?”
“正是。”影月回话,道:“奴婢是姐姐,她是妹妹,两人自小习武,定会保护好二小姐。”
沈灼兮点点头,看向两个男子:“你们呢?”
“小人连城见过二小姐。”稍高一点的男子一说话,脸就不自觉红了。
另一个男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