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子见状,声音更小了几分:“回老太君,奴婢奉二小姐之命去后厨查看,后厨说,今儿中午并准备凉糕……”
“什么意思?”老太君尚且没反应过来,奇怪的盯着婢子。
婢子为难的看向沈灼兮,显然不敢说沈泽焕的不是。
老太君愣了一瞬也反应过来了,狐疑道:“后厨没做,那泽焕端来的凉糕是哪儿来的?”
“奴婢不知道。”婢子摇摇头,低声道:“估计是从外头买回来的。”
“买回来的东西,为何要说是后厨的?”老太君蹙着眉,道:“泽焕在做什么?”
沈灼兮已经猜到了点端倪,笑道:“祖母,他也是一片孝心,估计是在回来的半道上瞧见有卖凉糕的,又担心您在气头上,就以后厨当了借口。”
“这孩子。”老太君并未怀疑,只叹道:“可惜他那个不省心的母亲,害了他!”
“是,指望大夫人能改,哪里知道背地里是那吃里扒外的德行,拿了太师府的银子还接济娘家。”沈灼兮说着,给老太君倒了杯水,道。
“您也别生气,念在几个孩子的份上,大夫人兴许能想通。”
老太君哪能不气,那么多银子啊!
而且看莺歌那样子,银子的确一时半会拿不出来,太师府还要给沈灼兮准备嫁妆……
种种事情堆积,老太君只要稍稍一想,就觉得头疼的很。
她想责备沈灼兮,可念在她过来侍疾的份上,又不好开口,只得将杯子重重搁在桌上,道:“没一个省心的。”
沈灼兮知道她意有所指,也不恼,依旧保持着笑意:“老太君可要保重好身子,不然府上可都是大夫人说了算了。”
老太君心中乱的厉害,喝完水又躺下闭眼休息。
元嬷嬷抓药回来熬好,沈灼兮亲眼瞧着老太君喝完药后,才离开。
没走几步,元嬷嬷就从后边追上来:“二小姐,留步。”
沈灼兮停下脚步,道:“还有事?”
“奴婢想问。”元嬷嬷四下看了眼,小声道:“既然您给的药没问题,那问题是不是出在凉糕上?”
“是。”沈灼兮也没瞒着,道:“凉糕冰镇过,里面又有泻药,吃完肯定会不适。”
“老太君那般疼爱少爷,少爷究竟想干什么,几次三番害老太君,难道要了命去不成!”元嬷嬷气的咬牙切齿:“不成,奴婢要去问一嘴少爷!”
“你现在去除了打草惊蛇,能得要想到的结果?”沈灼兮拦住她,道:“凉糕是外头带进来的,他大可推说是外头小贩做的不干净。”
“就算抓到小贩,处罚了也没法子解决根本,沈泽焕依旧能为所欲为。”
元嬷嬷忽然卸了力,颓然道:“那到底要如何才行?”
“老太君这场病来的不是时候,他们肯定有所动作。”沈灼兮顿了顿,小声吩咐道:“你一会借着倒药渣的机会,去看那排冬青树有什么不妥。”
“查清楚后悄悄来告诉我,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老太君身边伺候的婢子们,你亲自去!”
元嬷嬷顺着她的话,朝冬青树看去:“那边,能有什么不妥?”
“你只管去看,别叫人察觉端倪就成。”沈灼兮没解释太多:“还有,老太君身边应该出了内贼,你也要留意些。”
元嬷嬷还想再问,视线看到屋内出来了个婢子,只好改口道:“是,老太君这边有异常,奴婢会去找二小姐的。”
靖安苑的一举一动都被碧色衣裳的婢子,全部告诉沈泽焕。
“不对啊。”沈泽焕手中拿着一个小药包,翻来覆去的看了眼,道:“药没这么快发挥才是,这才什么时辰?”
“许是老太君体弱的缘故。”那婢子也不知道缘故,只能道:“前几日老太君身子不适,还请太医来瞧过。”
“好了,我知道了。”沈泽焕想了想,将药包递给婢子,道:“老太君刚吐了好多次,肯定想喝水,你一会将药粉撒一些在水里。”
婢子有些犹豫:“这个节骨眼,元嬷嬷肯定会万事小心,放在水中会被人察觉吗?”
“药粉融入水中无色无味。”沈泽焕多了几分不耐:“你不是一直想要赎身,这次后我会给你卖身契让你走。”
也正因为药粉无色无味,从长巷子回来的时候,他才命随侍去旁边卖凉糕的铺子买凉糕参进去。
他事先吃过解药,也敢光明正大的陪老太君一起吃。
“多谢少爷。”那婢子行了个礼,道:“靖安苑有不对劲,奴婢再来汇报。”
沈泽焕却是道:“你马上找机会把药下进去就行,别再来了,出来的勤便,也会惹人怀疑!”
婢子与沈泽焕的对话,全部被窗外的绘枝听的一清二楚。
她转瞬回到清风楼,汇报给了沈灼兮。
“几次三番下泻药。”沈灼兮掂量着手中的东西,缓缓道:“怎么看都别有所图啊,要害死老太君,直接下毒难道不是更好?”
绘枝也觉得奇怪:“是啊,老太君吃了您给的药才刚好些,立刻又吃泻药,人去了半条命,您也要跟着折腾。”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沈灼兮!
她忽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