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缄默继续,只剩下呼吸声。
景沐翎冷笑着问沈和山:“你觉得,事情该怎么处理?”
沈和山一脑门子汗,支吾道:“许是两人当中有人说谎了,应该继续审问下去……”
“听到沈太师的话了吗?”景沐翎不等沈和山还说什么,朝侍卫道:“接着审问二人,直到他们说出有用的信息为止!”
余青莲听到这,壮着胆子插话,道:“禹王殿下,会不会他们说的都是实情?”
“都是实情会出现两人供词对不上的情况?”景沐翎冷笑道:“亏你还是太师府夫人,见识短浅!”
余青莲被噎的彻底,哪里还敢做声,默默的看向沈心玉,眼神焦灼,盼着她能拿出个主意来。
沈心玉完全没料到景沐翎会在中元节这日来太师府,哪里有什么准备,心中的焦急不比余青莲少。
所有人默不作声的等消息,沈灼兮忽然开口,对景沐翎道:“王爷,我知道翠屏有个相好的在太师府账房上当差。”
“既然用刑都治不了她,不如让她想好的去劝劝,保不齐会有效果。”
“好,就按照你说的。”景沐翎挥挥手,吩咐正清道:“听从大小姐吩咐,去找那个相好的!”
“是。”正清应声,按照沈灼兮的话,很快就找到了账房上的陈伦。
陈伦一幅胆小怕事的样子,一早就听说翠屏被抓了正在言行审问,此时被传唤,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哭丧着脸,一个劲儿说和自己没关系。
景沐翎可不管和他有没有关系,当即就让正清将人送去翠屏跟前。
审问翠屏的地方在靖安苑后边的小屋子,到底是女子,没用多残忍的刑罚,周身还算完好,但也有不少血迹渗在衣裳上。
人不知道是支撑不住,还是怎么了,早就晕了过去。
陈伦一进去,就被血腥味冲的捂住鼻子。
负责审问的嬷嬷在听了正清的来意后,舀了一瓢冷水泼醒翠屏,问:“你可认得他?”
翠屏脑子混混沌沌,脸上还带着水迹,睁眼间看到陈伦,一下就哭了出来,又不敢嚎啕大哭,压着嗓子断断续续,
好歹有感情,陈伦瞧着她那样很不是滋味,不忍道:“你还是赶紧招了,免得受罪,想必你伺候大小姐多时,太师府不会真要你命的。”
“不能说。”翠屏咬咬牙,忍住周身疼痛,泪眼朦胧,道:“一旦说了,你我都要倒霉。”
陈伦明显有话想说,可碍于审问的两个嬷嬷和正清在场,动了动嘴皮子,又不好开口。
正清察觉后,道:“你是有话想和翠屏说?”
“是。”陈伦勉强挤出一个笑意,道:“小人想私下劝劝她,不过很多话,不适合叫别人听到,不知道您可否行个方便?”
正清看了眼绑在柱子上的翠屏,警告陈伦道:“不能给她松绑,她要是自尽,或者有个长短,你和你家人就得替她!”
“是是。”陈伦忙不迭的应声,道:“就几句话,您尽管放心,小人不敢拿自个儿和家人开玩笑。”
正清带着两个嬷嬷走后,屋内只剩下翠屏和陈伦。
翠屏再也受不住,呜咽着道:“我好疼!”
“我知道你疼,但你这样熬着也不是办法,逼供的手段多着呢。”陈伦不敢给她松绑,也不敢和她对视,道:“你还是招了吧。”
“禹王殿下就在外头坐着,不查出个所以然不会走,而且外头还请了太医来候着,不会让你死的,何必受罪?”
翠屏痛的表情扭曲,长叹道:“我也想说,可大小及先前就说过,不管什么时候,我们这些侍婢都不能出卖她。”
“否则我们的家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跟了大小姐多年,深知她会说到做到,不敢拿这个来赌!”
陈伦又急又怒:“糊涂啊,你现在不说,太师府难道就放过我们了?”
翠屏面上带着泪痕,绝望道:“且熬着,总有熬不住的时候,死了就轻松了。”
陈伦见她劝不动,朝身后看了眼,确保正清几人没偷听,朝翠屏走近几步,低声道:“实不相瞒,我这边怕也要出乱子。”
“你也知道,我给大夫人和大小姐做了不少假账,如今大夫人那边被查,肯定很快会牵连我,不如你现在招供出大小姐。”
“等揭发了大小姐和大夫人暗地里做的那些,保不齐我还能留一命,否则……大家都要死!”
翠屏震惊的看向陈伦:“所以,你让我供出大小姐,保你?”
“不是保我,是保咱们。”陈伦很是焦急,又朝后看了眼:“太师府定然不会要你命,等把你逐出去后,我也辞工。”
“咱们二人成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先前攒下来的银子,足够咱们去别处开个小茶馆维持生计,不管出去做什么,比在这提心吊胆的好!”
陈伦描绘的将来,让翠屏有些许动容。
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要是扳不倒大小姐和大夫人呢?”
“一举扳不倒,咱们也有空潜逃。”陈伦狠了狠心,道:“前几日我就觉得要出事,提前买了牛车,等你出来,咱们就连夜离开这儿。”
“太师府一团乱,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