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太后久居深宫,这次岁中宴特殊,太子承办,太后自然关注。
岁中宴上的所有事,太后都门清。
尤其是沈灼兮在宴会上大出风头,碾压沈心玉。
太后实在意外,她压根没想到沈灼兮有这个本事。
沈灼兮谦逊行礼,道:“回太后娘娘,臣女班门弄斧,不足以提起。”
“你都叫班门弄斧,其他人怎么办?”太后很是欣慰,笑道:“不愧是孝清的女儿,孝清六岁七步成诗,十岁已经超越盛都所有千金名媛。”
“你继承了她的血脉,自然,文采不在话下,也叫盛都其他人瞧瞧,咱们灼兮并非传言的一无是处。”
说着,叫身边的嬷嬷道:“去库房拿那套笔墨纸砚来。”
沈灼兮恭敬的候着。
嬷嬷手脚很快,取来笔墨纸砚,太后指着道:“你母亲的遗物,她的爱好虽与大多数名媛千金不同,文采还是在的。”
“徽州出来的四宝,又是上好的徽墨,好几年不出多少,上贡过来的,哀家赐给孝清以示鼓励,她不在了,你作为她女儿,接着用,也不枉哀家的心意。”
“多谢太后娘娘。”沈灼兮并未推辞,上前从桂荣嬷嬷手中接过,行礼道:“臣女一定不负太后娘娘所望。”
“嗯。”太后点点头,随即眉头一扬,道:“哀家听闻,岁中宴还出了桩丑事?”
沈灼兮觉得有些奇怪,岁中宴上的事情,太子景业应该亲自来跟太后说,为何太后会忽然问他们?
太后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冷哼道:“太子岁中宴后去皇上跟前告罪,被罚了禁足三日,到今儿哀家还没见到他人呢。”
“回母后,岁中宴上的事情,也非太子能把控,实乃沈家庶女和吴家的人胆大包天。”景沐翎接过话,道。
“哀家也这么说,可皇上还是气太子事先没能做好应对,让丑事流传出去。”太后说完,看向沈灼兮,道:“主角之一是你府上的人,你怎么说?”
沈灼兮依旧垂着头,声音不大不小:“臣女以为,是三妹行迹放荡,枉顾太师教导,搅乱岁中宴。”
太后没接话,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哀家着人去了解了一番,怎么你还搅和进去了?”
沈灼兮就知道太后问这件事不简单,不慌不忙道:“回太后娘娘,臣女没有,是三妹攀咬构陷。”
“那,沈家庶女所言,你点了她的穴也是假的?”太后收起神色,话里添了几分严厉。
沈灼兮心觉不对,赶紧道:“臣女并未陷害过她。”
“哼,你们啊。”太后说完,看了桂荣嬷嬷一眼:“打量着哀家老了,听不懂话了?”
桂荣嬷嬷会意,将无关的婢子太监都撵出去,又取来东西递给沈灼兮。
“瞧瞧,这小珠子你可认得?”太后又道。
沈灼兮拿着手中的小珠子,后背猛然间起了一层冷汗。
那小珠子,是她珠花上面的!
羽暮在岁中宴前夜翻墙给她送的衣裳首饰,其中玉石是烟霞淡紫,和衣裳相配,她全套都是那套玉石面首。
见她不说话,太后又道:“哀家知道岁中宴的丑事后,立刻叫人去出事的那屋子附近仔细查了一番,在后窗不远处的落叶下,捡到了这个。”
“庄子上的人说,太子极少去庄子上,那院子偏远,平时更没人去,除了岁中宴前夕派人打扫备给宾客歇息。”
“且这珠子是淡紫琉璃玉,极其难得,哀家记得荣庆族贡了一套进宫,禹王大胜归来,这套淡紫琉璃玉皇上赏给了你。”
“而岁中宴当日,这套面首,出现在了灼兮身上,你们二人谁能跟哀家解释,为何珠子会在那屋子后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珠子的出处,竟然是禹王,可,怎么会掉呢?
难道是她翻窗出来时动作太大,无意间弄掉的?
沈灼兮捏着手中的珠子微微收紧,当晚回去后,府上处置沈静雅,回屋洗漱拆下发饰时谁也没注意到珠花上掉了什么。
还好,没被太子,或者余青莲的人找到!
可眼下,要怎么跟太后解释?
沈灼兮心中飞快的较量,景沐翎已经先她一步开口:“母后,这套琉璃玉面首,儿臣赠送给了对儿臣有恩的人。”
“至于是不是他又转赠给二小姐,儿臣不知,不过,儿臣知道一点,那日庄子上分给沈二小姐的休息处,正是那间屋子。”
沈灼兮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太后的眼睛,半分不怵:“回太后娘娘,淡紫琉璃玉的确是旁人所赠,臣女当日的确戴着。”
“刚才细想了一番,应该是臣女和婢子午休时去屋后捉蝴蝶,不小心勾在树枝上挂掉的。”
太后仔细辨别着她的神色,好一会也没发现她有任何闪躲,才收回眼神,道:“为何要去抓蝴蝶?”
“那屋子偏僻,屋后长了不少野花,蝴蝶竞相追逐,臣女瞧着好玩。”沈灼兮再度低头,避开太后的视线,道。
“这么说,你和沈家庶女败德的事,无关?”太后将信将疑。
沈灼兮一口咬定,道:“臣女,的确没有害过三妹。”
她只是反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