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兮从清醒到现在,出门除了去禹王府和右相府,便是皇宫。
腌臜事能牵扯到她的不多,除非……
沈灼兮心中有数,面上故作不知,惊疑道:“我清清白白,这么会牵连腌臜事,夫人是不是弄错了?”
右相夫人赶紧道:“我自然相信你是清白的,只是……”
她犹豫了一番,还是道:“大理寺少卿吴夫人的侄子吴庸在外头胡来,报的是你的名号,话里话外都是与你有私,还说是经了太师府允许的。”
“女子名节何其重要,他这么做只怕早就传开了,二小姐要早做打算。”
毕竟是家事,右相夫人不好多说,只能点到为止。
不得不说,余青莲这招还真是狠毒,以前闷声不响的打算,沈灼兮还以为他们合谋,打算悄悄将事情定下。
没想到竟是想以这种方式牵连她的名声,好逼得她自个儿乖乖就范。
不过,她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逆来顺受的沈灼兮。
余青莲既然想利用悠悠众口,沈灼兮也跟着用这招就是!
做戏谁不会?
她眼眶一红,看着右相夫人欲言又止,一幅受了委屈不敢说的模样。
右相夫人瞧出端倪,看着她我见犹怜的模样,正义感油然而生,拉住她的手道:“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我,你是慎之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恩人。”
“只要我能出力,右相府能出力的,绝对帮你摆平。”
“夫人。”沈灼兮就势往长廊下一坐,哽咽道:“这些原是家事,不该拿出来丢人现眼,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刚恢复没多久,大夫人就找了不少媒婆上门要给我说亲,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能反抗。”
“谁知道大夫人竟然信了吴夫人,要将吴夫人的侄子和我撮合,还说吴公子一表人才,性格温和,未来定是个人才。”
“这种事我总不好自己去相看,就派婢子去打听了一番,得来的消息,全是那吴公子花天酒地不学无术,是个不成器的货。”
“真要嫁给这种人为妻,我后半辈子也就毁了,如今八字都没一撇,吴公子就在外头胡说八道,我……”
说到这,沈灼兮再也说不下去,掩着面呜咽起来。
右相夫人越听越不对劲,直到这会才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吴庸真是大夫人给你说的亲事?”
她还以为是吴庸在外头胡咧咧的!
沈灼兮点点头,拿开手后眼中泪光盈盈。
右相夫人震惊道:“你可是孝清公主嫡女,知道真相后,怎么不去太后跟前说道?”
“祖母先前去太后娘娘跟前问了,太后娘娘说婚事由沈家做主就成。”沈灼兮叹了一声,带着哭腔道:“规矩便是如此,大夫人是主母。”
“她说的亲事,必然也是太师同意的,我不敢反抗,不然就成了不孝之人。”
“就算如此,吴庸臭名在外,大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啊!”右相夫人更是狐疑:“大夫人向来和善,是贵妇中出了名的好性子。”
“就你们府上那庶女,被她养在膝下,比亲生女儿还疼爱,更遑论对你的婚姻大事,难道她事先没打听打听吴庸的为人?”
沈灼兮泪眼朦胧的摇头:“不知道,也许,吴夫人和大夫人交好,刻意蒙蔽了她吧。”
“越是要好,越不可能不知道底细。”右相夫人好歹是高门大户的主母,转念就想到其中关窍:“看来你们太师府上的大夫人,并非传言那般良善。”
“太师到底是男子,不会参与这些,等明儿我便上门,亲自为你讨回公道。”
沈灼兮擦了擦眼角,红着眼睛道:“右相夫人能说这些话,我已经很感动了,您暂且别蹚这摊浑水,我自己回去和大夫人先沟通。”
“万一不成,再请您帮忙,不过,您是如何知道吴庸在外攀扯我名声的?”
右相夫人递了手帕给她,顺口道:“右相府底下在西街有家茶行,隔壁便是最大的青楼百花楼,时常有吃醉酒的人去喝茶。”
“今儿小厮去送货,百花楼里面打起来了,他顺带着看了番热闹,闹事的其中一方就是吴庸,他和户部尚书的长子魏坤为一个姑娘翻脸。”
“户部尚书官大,吴庸的少卿姑父官职小,他便抬了你和太师府的名头出来,百花楼那地儿人多口杂,这件事肯定传开了。”
哼,多亏这吴庸真无用,不长脑子!
沈灼兮心底发笑,面上既是难堪,又是为难:“我这便回去问问大夫人什么意思。”
“你。”右相夫人顿了顿,还是提醒道:“吴庸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肯定家中已经商议的八九不离十,如今又闹得满城皆知。”
“太师这人看重名声,为了太师府的清誉,怕是要逼你嫁给吴庸,你要是争执不过,早点派人来信,我着手帮你打算。”
沈灼兮再三道谢,这才坐上马车回太师府。
半道,绘枝就忍不住,道:“大夫人也太卑鄙了,不来问问您的意思,就和吴夫人那边牵线,把您给卖了。”
“如今又以生米煮成熟饭这招,让您不得不接受,咱们要不进宫找太后娘娘主持公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