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灼兮被带走,菊嬷嬷就一直守在门口,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赶紧询问情况。
“余青莲告状,反被我奚落几句。”沈灼兮压根没当回事:“她又要顾着脸面,又想我受惩罚,什么好处都是她拿了,那可不行。”
“还得是小姐。”绘枝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您是没看大夫人那表情,起先仗着太师在,想让大小姐道歉。”
“却不想大小姐连太师都不怕,直接怼回去了,大夫人一脸便秘多时的表情,尤其是最后小姐问那一句。”
绘枝说着,模仿沈灼兮,一本正经道:“‘我叫一声嫡母,大夫人敢答应吗’,一句话,堵得大夫人都要内伤了。”
“接连表示不敢,只能躲在太师怀里装死,哈哈哈哈,奴婢想到那样儿都觉得心头畅快,大小姐威武霸气!”
菊嬷嬷没看到那场景,后悔极了:“早知道,奴婢该跟着去看看的,这些年,大夫人道貌岸然装老好人,任由旁人欺负小姐。”
“总算是有人能让她感受一回,也算报仇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您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绘枝拍拍菊嬷嬷的手,道:“您下去休息,奴婢伺候小姐。”
菊嬷嬷光是想想余青莲吃瘪的样子,都觉得兴奋无比,哪里睡得着,道:“还是奴婢守夜吧,左右是睡不着了。”
“都别守了。”沈灼兮打断两人的推辞,道:“夜色已深,洗漱完就睡了,不需要守夜。”
连着好几十日都是大晴天,后半夜,月色被厚重的乌云盖住,隐约有要下雨的趋势。
风也凉了些,不再似之前燥热。
景沐翎睡不着,披了件衣裳站在窗前吹风。
正阳在旁伺候,猜到他睡不着是因为沈灼兮,斗胆劝道:“爷,您要是放心不下二小姐,用羽暮的身份去见见呗。”
“本王哪里是放心不下她。”景沐翎否认道:“这小没良心的家伙,借着禹王府请郎中医治的名义,宣布痊愈。”
“如今整个盛都都在议论这件事,她倒好,连太后跟前都去了,偏偏忘了本王的恩典,还口口声声说要帮本王治眼疾,人都不见了。”
虽然否认,话里的怨怼明显,活脱脱像个吃味的怨妇。
正阳一愣,讪笑道:“您也说二小姐痊愈的事盛都都在议论,她肯定很忙,就是太师府那烂摊子收拾起来都要很久。”
“估计是还没抽出身来,不过,她没空,您近来有空啊,要不,明儿去太师府瞧瞧?”
“罢了,以本王的身份去看太师府看她,会给她带去更多的麻烦。”景沐翎随手将窗户掩上,道:“把衣裳找出来,本王去一趟太师府。”
沈灼兮睡得迷迷糊糊,隐隐听到窗户边有动静。
“谁啊?”她向来不喜欢别人打搅她的瞌睡,有些不耐。
“我。”用羽暮身份的景沐翎刻意压低了声音,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在窗户外低声道:“开窗。”
沈灼兮听出是他,这才清醒:“你怎么来了?”
一边说,一边穿好衣裳去开窗。
屋外没有月色,黑黢黢一片,还好门外挂着一盏夜灯,透过门窗能照进来。
羽暮利索的翻身进来,埋怨道:“用不着我,就不欢迎了?”
“你是男子我是女子,夜半总相会怎么行?”沈灼兮打着哈欠,道:“这么晚了,可有要紧的事?”
“没事不能来?”羽暮话里透着一股自己都没察觉的酸味:“太师府什么事把你绊住了?痊愈了就该出去晃荡,把十几年来缺失的补上。”
“太师府哪能困住我,不过是因为母亲和我的旧恨没报。”沈灼兮叹道:“偌大的太师府,看这光鲜亮丽,实则烂透了。”
“再说,出去晃荡是要银子的,我一个月的月银才七八十两,能干点什么?”
“给你银子你又不要。”羽暮话锋一转,道:“义安堂不是给你了,你医术不错,可以从那边赚银子。”
“我是打算从义安堂开始的。”沈灼兮微微蹙眉,道:“不过,你请禹王以他的名义给我,他那边毫无动静,我又不能去催。”
“暂时只能暗地里去办,不能光明正大,很多事就办不成。”
羽暮面具下的眉头上挑:“禹王什么身份?他不主动找你,你也不找他?”
沈灼兮摇摇头,道:“我不太想和他见面。”
羽暮脸色微变,按耐住心头的失落,道:“为何,他不是帮你找郎中了?据我所知,他还没对谁这么好过,你是例外。”
“禹王的确很好。”沈灼兮犹豫一瞬,还是如实道:“是我的原因,他虽然看不见,那双眼却总会给我压迫感。”
“我看不透他,也不喜欢这种脱离我掌控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
羽暮松了口气,还以为沈灼兮厌恶他呢!
他想了想,道:“禹王的眼睛就是那样,我和他认识多年也有这个感觉,你如今根基未稳,如果能得禹王帮你,往后会好办很多。”
“你府上大夫人的娘家可是伯爵府,她虽然是庶女,可这些年伯爵府日渐衰败,全靠太师府和余氏这门姻亲。”
“你要动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