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虽然来太师府不久,但也听过二小姐的传闻旧事。
他可不指望痴傻的二小姐能帮上忙,不添乱都是好事。
只是话不能这么说,他苦着脸,朝绘枝道:“外边热,姑娘赶紧扶二小姐回去吧,小人去后厨重新熬一碗。”
小厮人还不错,绘枝不由多了几分耐心:“来得及吗?老太君肯定指望这碗药缓解不适,若知道药撒了,只怕不会轻饶你。”
小厮叹了一声,勉强道:“没事,最多一顿板子,小人皮糙肉厚,还受得住。”
绘枝看向沈灼兮,用眼神询问该如何。
要放之前,沈灼兮肯定不想管闲事,可她现在需要在太师府找个靠山,对付余青莲那朵大白莲,老太君是最好的人选。
加上这小厮人品可以,都这份上了,也没想拉沈灼兮去挡灾。
她不着痕迹的点点头,绘枝会意,道:“药洒和咱们脱不开干系,让小姐先去看看。”
小厮不好再说什么,跟在沈灼兮主仆后面去靖安苑。
果然,太师府的主子全在这,还有些沈家的旁亲在。
因老太君中暑的缘故,都坐着闷头不敢说话,生怕吵到老太君。
众人见到沈灼兮来,表情各异。
沈静雅沉不住气,嗤笑道:“祖母最讨厌你这傻子,你来做什么?”
“三小姐说话请注意,二小姐是来看望老太君的。”绘枝朝前一步,语气冷冰冰的。
她是王府出来的,哪怕是个婢子,沈静雅也不敢教训,切了一声,道:“什么了不起,傻子知道什么,添堵还差不多。”
“是啊,老太君头晕的很,可别惹得老太君更心烦意乱。”韩香茹帮腔,道:“绘枝,你不知道太师府的内情,带你主子回去吧。”
众人不知沈灼兮完全恢复,各自看戏,没人帮她说话。
沈灼兮表情始终淡淡的,并未因她们母女的话有任何反应,就像没听到似的。
绘枝挺直脊背,扶着沈灼兮不卑不亢道:“三夫人,王爷吩咐过,奴婢只听二小姐吩咐。”
言下之意,她说了不算,韩香茹被噎了个正着。
又觉得在众人面前被个下人顶撞,失了面子,翻着白眼道:“我是好心,不领情算了,惹恼老太君和太师,遭殃的还是你家小姐。”
绘枝还要说,沈和山从内屋出来,冷着脸呵斥道:“老太君需要静养,你们在吵嚷什么?”
“太师。”韩香茹委屈的指着沈灼兮,道:“我好心劝二小姐回去,她不听就算,还仗着王府的婢子作威作福。”
沈和山看向沈灼兮,眸中依就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添什么乱,滚回去呆着,别以为禹王给你脸,就真成了人上人。”
说完,视线看到她身后的小厮,皱眉道:“药呢?还不赶紧端进去?”
小厮不敢抬头,一把跪下,嗫嚅着正要认错,沈灼兮开口道:“洒了。”
“什么?”沈和山没听清,眉心拧成川字:“什么洒了?”
“药,被我撞洒了。”沈灼兮一字一句,清晰的道。
言语平静,条理清楚,和从前不会说话的痴傻样子相差甚远。
沈和山微微愣住,心思完全没在药洒没洒上——才两天而已,沈灼兮的病好的也太快了,难道禹王请的郎中医术这么好?
不止是他,其余人都觉得沈灼兮和往日不同。
沈心玉觉察到不对,起身走到沈灼兮身边,假意关心,惊喜道:“妹妹这是好了?”
“回大小姐。”绘枝代替沈灼兮回答道:“郎中说二小姐的病情大有起色,继续用药,就在这几日能痊愈。”
“果然还是禹王府请的郎中厉害。”沈心玉笑颜如花,真像替沈灼兮高兴一般,握住她的手,道:“妹妹病了多年,总算有盼头了。”
沈灼兮直接将手抽回,没理会她假模假样的关切:“我要去看老太君。”
“对了,药。”沈心玉才反应过来,道:“祖母身体不适,就等着那碗药呢,你刚才说,药被你撞洒了?”
“就知道闯祸。”沈和山冷哼道:“既然还没好,就别在这惹老太君不快,赶紧滚回去。”
“我去看老太君。”沈灼兮依就是那句话:“我能帮她。”
韩香茹一幅要笑不笑的样子,揶揄道:“二小姐不会想说,你会帮老太君治病吧?”
沈灼兮没说话,眼眸中的笃定已经说明一切。
“哟,还真是啊?”韩香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嘲笑道:“瞧瞧,刚才绘枝还说二小姐要好了,这又开始说胡话了。”
众人哄一下议论起来。
“二小姐这是病情加重了吧,还臆想自个儿能治病了?”
“可不是,治病需要学医多年,日积月累出来的经验,她痴傻后连字都不认得,又关在后院,打哪儿学医?”
“肯定是这几日在禹王府看到郎中给她诊脉治病,看多了就有样学样呗,小孩子不都这样?”
“还真是,表姑母家的小孙子才四岁,不就最喜欢学大人说话,还学大人的动作?”
“的确,小孩子不懂事,都这样,姨母家的孩子也是,那日还在家学他父亲插着腰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