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灼兮这样说,菊嬷嬷才彻底放心。
她吩咐绘枝将三人带下去安置后,朝外看了眼,低声道:“小姐,桃子上午出去了一趟,奴婢远远跟着,看到她进了碧和苑。”
“她们两姐妹本就是碧和苑出来的人,不稀奇。”沈灼兮拨弄着茶碗,道:“桃花的死,她心中不忿,肯定会算在我头上。”
“那怎么办。”菊嬷嬷着急道:“桃子在咱们院子,随时都能对您下手,也太可怕了些,要不,请禹王出手,将人……”
沈灼兮打算她,道:“不可能什么都依靠别人,计划提前,明儿我会借机好转,到时候就好办了,你先看着她。”
“是。”菊嬷嬷想起什么,又问:“您刚才说绘枝是自己人,她当真可靠?会不会将一切告诉王爷?”
“不会。”沈灼兮没过多解释,只道:“我已经将她收服,往后有事,你也可以和绘枝说。”
夜半,羽暮照例来带她出去。
沈灼兮完全没准备,好在守夜的人是绘枝,才没被发现。
她穿好衣裳,出门瞧见羽暮,有些责怪道:“昨儿不是说往后不出去,让绘枝拿药,我这边人杂,免得被发现?”
“倒是忘了。”羽暮的表情隐在面具下,看不真切,眼睛道是很亮:“你今日在禹王府感觉如何?”
“那郎中老的把脉都手抖,还能如何。”沈灼兮叹道:“明日我就会借机痊愈,但愿那老郎中不会拆我的台。”
羽暮闻言,眉心微皱:“按照原计划,不是得十天半个月?”
“等不了。”沈灼兮想到白天的事,道:“我那贤惠的好嫡母,正在想法把我嫁出去,我还装傻,岂不是有口难言?”
“嫁?”羽暮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表情古怪的上下扫了眼:“你对外不是傻子?”
“是啊。”沈灼兮苦着脸,道:“太师府门楣好,哪怕我是个傻子,也有的是人前赴后继攀亲,我可不想随随便便找个二赖子。”
“你若不想,我帮你。”羽暮想也不想,道。
沈灼兮摇摇头:“我还说往后要养你的,怎么可以事事靠你,明儿你想法找到城西的徐郎中,那人医术还行,就是心术不正。”
“将他带到义安堂,往后我会借他的名义出手。”
羽暮应声,依旧和之前一样,带她去义安堂熬药,再将她送回。
离开清风楼的时候,院墙上早有人等着,一身红衣,开口戏谑道:“哟,借着我的身份就能肆无忌惮无所欲为,夜半会佳人了?”
“难怪禹王殿下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要和我抢杀手的身份。”
面具下,景沐翎的脸抽了抽。
倒不是因为真的羽暮出言嘲讽,而是他的打扮——身着女子衣衫,梳着女子发髻,眉目间带着娇嗔,除了身高违和些,倒十足像女子。
“这是什么打扮?”景沐翎实在忍不住,道:“花魁?虽然江湖上没人见过羽衣阁阁主的脸,倒也不必如此作践。”
“万一日后被人知道,大名鼎鼎的羽暮曾扮女相,名声可就毁了。”
“禹王好狠的心。”羽暮故作姿态,幽怨道:“要不是为你,我会沦落成这样?本想当个侍卫,那二小姐眼盲,错将我当丫鬟。”
“啧,怪你那张脸。”景沐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道:“本王让你查她,你用这么冒险的法子,不怕被她发现?”
羽暮这才正色道:“说起这个,我还好奇呢,禹王既然以我的身份接近,又何故多此一举,再叫我潜伏在她身侧?”
景沐翎皱着眉,朝清风楼看了眼,低声道:“她和传言相差太多,万一在本王面前也是假扮,别有目的呢?”
羽暮唾弃道:“啧啧,一边担心人家别有目的,一边接二连三的送人在她身边,禹王真正的口嫌体正啊,别不是看上人家了。”
景沐翎眼神微暗:“本王怎么会看上她?你做好本王交代的事就成,要被发现,可别牵连本王。”
“啧,无情。”羽暮捏着嗓子娇嗔后,悄悄潜回院子。
景沐翎扮作羽暮接触沈灼兮,知道她会尽快在人前恢复正常,索性给了她机会。
次日,那老郎中拿着银针,要给沈灼兮针灸穴位。
把脉都手抖的不成样,沈灼兮视线落在闪着寒光的银针上,不自觉哆嗦了下。
她是真怕这位老郎中手一抖,用银针给她扎死了。
可施针疏通淤堵的穴位,她病情大好,是最不会引起人怀疑的说辞。
沈灼兮硬着头皮让老郎中连扎几针,好在老郎中手虽然抖,下针还算准。
但她也只敢挨两三针。
三针过后,沈灼兮忽然惊呼一声。
施针就在客院,景沐翎全程盯着,他也害怕老郎中手抖把人扎出个好歹。
听到动静,景沐翎下意识看去,沈灼兮面色痛楚,他忍住上前查看的冲动,问:“怎么了?”
老郎中也被吓了一跳,颤巍巍道:“王爷,小人也不知怎么了,正在给二小姐施针呢,忽然就叫起来。”
“头,头好疼。”做戏做圈套,沈灼兮抱着脑袋,道:“好像要裂开了。”
“快将针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