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兮病后十年不曾开口,竟然说话了!
所有人都怔在原地。
余青莲率先反应过来,微眯着眼打量她,狐疑道:“你好了?”
沈灼兮没搭理她,挂着笑意,又重复道:“王嬷嬷。”
“你什么意思,别故弄玄虚!”沈静雅朝前几步,想动手又不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母亲,您瞧她。”
“明明已经好了,能说话非要装聋作哑,包藏祸心,不能轻饶。”
韩香茹配合着冷哼道:“二小姐想转移视线不成,能说话后不给长辈请安问好,端的说什么王嬷嬷?两条命可不是轻易能绕过去的。”
余青莲脸色沉了沉,道:“也对,哪怕死的只是婢子,也是人命,马虎不得,来人,将二小姐拘起来!”
“王嬷嬷。”沈灼兮带着笑容,看向沈静雅:“药。”
“嘿,你这傻子!”沈静雅不明白她的意思,怒道:“耍着我们玩是吧?”
菊嬷嬷猜到沈灼兮的打算,弱弱道:“奴婢斗胆插嘴,二小姐会不会想说,王嬷嬷和送药的人有关?”
“胡扯。”沈静雅立刻道:“你这死婆子分明是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王嬷嬷随母亲从伯爵府过来,伺候多年。”
“她无缘无故杀我的奶娘和丫鬟做什么?”
“奴婢不敢挑拨生事。”菊嬷嬷吓得倒退一步,颤声道:“奴婢了解二小姐,通过她的话猜测而来。”
“三小姐息怒。”一旁似乎不存在的杨姨娘趁机道:“妾身瞧着二小姐话说不利索,脑子估计还是糊涂的,菊嬷嬷也只是顺着二小姐的话说。”
余青莲这时也察觉不对,半信半疑的试探沈灼兮:“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药,我吃药。”沈灼兮故作说不利索,一字一句道:“王嬷嬷,跟着出去。”
虽然断断续续,不难猜测,她想说沈静雅的奶娘丫鬟二人,可能跟王嬷嬷发生了什么。
无论如何,王嬷嬷是余青莲身边的人,她绝对不允许王嬷嬷搅进命案里,污了她的名声。
余青莲眼眸微抬,问:“你的意思,王嬷嬷跟着三小姐奶娘她们出去了?”
沈灼兮点点头。
余青莲顾不得深究沈灼兮真傻还是装傻,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将王嬷嬷带来。”
王嬷嬷被沈灼兮教训一顿,手腕疼的睡不着,连夜出去请郎中看诊。
郎中却说她手腕并无半分异样,架不住她哀嚎,给了点止疼的药就打发了。
止疼药只起了短暂的作用,没多一会疼痛再度袭来,她疼的直叫唤,一晚没睡,请上门给沈灼兮看诊的郎中再度给她诊脉。
结果和昨晚那郎中说的一样,王嬷嬷手腕一切正常,不可能疼的难以自持。
余青莲猜想,王嬷嬷仗着跟她从伯爵府而来,张扬泼皮惯了,估计是想躲懒才编了个谎言。
正好她想借机收拾沈灼兮,便也顺势依了王嬷嬷的话,放她休沐一日。
才一夜而已,王嬷嬷行迹憔悴,鬓边头发都白了一些。
请安后吊着一只手直喊疼,涕泪横流的哀求道:“大夫人,奴婢被二小姐所害,疼的难忍,您要为奴婢主持公道啊!”
余青莲这才觉得王嬷嬷不是装的,而是真疼。
她皱着眉,朝正要退下的郎中道:“你再给看看。”
郎中不愿参与大宅里头的内斗,也不敢违逆她的话,只能苦着脸搭脉。
可左看右看,都没看出端倪,郎中哭丧着脸道:“大夫人,恕小人无能,嬷嬷手上的毛病小人瞧不出来,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真没问题?
余青莲转念一想,难道那两个婢子的死的确是王嬷嬷所为,所以她才做戏,想逃过一劫?
可她没事杀人做什么?
不止是她,其他人也是这个猜想,看王嬷嬷与余青莲的神色变了几分。
尤其是韩香茹,手紧紧拽着帕子,几欲发问。
王嬷嬷不知短短一会,自个儿就背上两条人命,手腕上的痛牵扯着整只手臂,疼的只想撞墙。
她也当真这么做了,头砰砰的磕在大理石地上。
没一会,额头就渗出一片血迹,嘴里还在不停求余青莲:“大夫人,您给奴婢一个痛快吧。”
“奴婢疼的生不如死,沈灼兮她就是妖星啊,她会妖法,明明腕子都断了,郎中竟看不出来伤在哪儿!”
“王嬷嬷,杀人。”沈灼兮早就料到王嬷嬷会用妖星借口攀咬,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碗,道:“毒。”
余青莲深深看了沈灼兮一眼,转向那个碗,道:“这是什么?”
“回大夫人。”菊嬷嬷认出那碗,怕沈灼兮说多了露出破绽,抢着道:“是昨儿三小姐派奶娘和巧儿给二小姐送药的药碗。”
碗里有毒?
余青莲发现碗底沉淀着些褐色的痕迹,视线又转向要偷偷溜走的郎中:“去瞧一眼,可有什么异常?”
郎中暗暗叫苦,早知道这趟要一脚踏入浑水,他就不该被金钱所诱惑!
这么想着,还是接过碗仔细查看了一番,道:“回大夫人,小人看不出药是什么,但里头的确有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