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被云雾遮挡住了。
天已经亮了,外面却依旧阴沉沉的,格外昏暗。
王府依旧燃着灯。
在书斋走了一夜的萧靖北容颜憔悴,柔光之下他略显疲惫,俊眸泛着红光。
等了一夜,他内心无比焦灼。
那个女人还真是无视他了。
全然不将他当一回事。
想到这些萧靖北心口郁结,也不管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推着轮椅,匆匆出了书斋。
见自家主子心急火燎的模样,张寒张冰两兄弟不由相互看了彼此一眼。
两人心领神会,王爷这是要找王妃去了!
两人匆匆追上去,给萧靖北打伞。
油纸伞才替萧靖北挡住一丝风雨,他狠狠挥开。
“走开。”
主子出了名的倔,他决定的事情,无法可以改变。
他不让他们打伞,张寒只好丢了伞,心急地跟在身后。
没一会儿雨水打湿了萧靖北,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滴答滴答地往下滚落。
朦胧的雨雾之中俊美的男子略显落拓,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颜,反而给他添了几分凌乱美。
见到浑身湿漉漉的王爷,青梅吓得不轻,慌张地去通报自己家小姐。
一向稳重清贵的王爷会冒雨前来寻小姐。
这是谁也没料到的事情。
包括江蔚晚。
从睡梦中醒来的江蔚晚披了一件披风,忍着胸口的剧痛急匆匆地出了卧房。
到了屋檐下,江蔚晚止住步伐,抬眸望去。
淅淅沥沥的秋雨落在萧靖北身上。
他浑身湿透,挺拔的身躯在秋风中微微发抖。
“你这是做什么?”江蔚晚又急又气又心疼。
“为什么?”他紧绷着俊脸,猩红的双眸瞪着她,“你为什么要说谎?”
胸口受伤的江蔚晚有气无力。
“靖北,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在提了。”
本来看到心急的江蔚晚,他心中的怒意已经消弭了不少。
可她敷衍的态度再次点燃了他的怒意。
“你昨日见了皇叔,为什么不告诉本王?”
颤声质问她。
“你与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话一出口,萧靖北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他只好再加一句。
“不管你与他有什么见不得人事,只要如实告诉本王,本王既往不咎!”
脑海轰得一下,江蔚晚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难道他怀疑自己是萧琛汶的人。
当初萧琛汶赐婚,他就曾怀疑过她。
那个时候他就认为自己可能是萧琛汶派到秦王细作。
他可以生气!
可以质问她!
甚至可以与她吵架。
但是不能怀疑她,不能质疑她的一片真心。
捂着发疼的心口,江蔚晚有些失望地凝视雨中的俊美男人,檀唇翕动着,嗫嚅道。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我也无能为力!”
是的。
她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也无法告诉他真相。
难过地闭上眼眸,江蔚晚苦笑道:“我以为我们之间很信任,谁料到在你心中,我竟是这般的不堪龌龊。”
屋檐下的女人神色黯然,对他失望透顶。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他脸上,又冷又疼,令他窒息。
努力克制心口波动的情绪,萧靖北俊眸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顿道:“本王只想知道原因,这很让你为难吗?”
“不。”
江蔚晚睁开莹亮的大眼眸,薄唇浅浅一勾,露出一抹苦涩笑意。
“萧靖北,这已经不是让我为难不为难的事情了,你在侮辱我的人格,你知道吗?”
她气得在颤抖。
“你可以生气,但是绝对不可以怀疑我的人格,不可以怀疑我是萧琛汶的人,这对于我来说,是耻辱!”
雨中的男人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如此生气。
此刻他不禁有懊恼,他不该受旁人的影响,去怀疑自己心爱的女人。
看着她冷冰冰的模样,萧靖北一下子就慌了,眼帘微垂,忙是给她道歉。
“行,本王给你赔礼道歉,本王不该怀疑你。”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