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殿与他们一向有过节。
当谢睿知晓傅雪茹让他送汤时，而且说了那么多的功效，他面色流露出鄙夷后，便暗转了心思的将汤换给谢琮。
在他眼里，这般好的汤，只有谢琮配得上。
而且谢琮的身子骨，愈发不如从前了！
只是——
怎么就有毒呢？
堂中的众人再不明白，也从谢睿的口中，将事情全然了解的清楚，只是看着傅雪茹还面色平静的呆坐在那里，居然没有认错？
他们也跟着诧异，却做不得袒护。
傅雪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这一碗药会落到谢琮的手里，而且分明是让姜卿言治哑的药，谢琮怎么会有中毒的迹象？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别哭了——”
“你是生怕旁人弄不死我吗？”
傅雪茹终究是愤怒了，怒视着面前哭丧般的谢睿，这愚蠢的儿子让她此刻简直是丢人，往后萧家的庇佑，她全然没有了。
谢睿的皇位，也没有了。
谢敏的和亲，也再无可能的。
傅雪茹抬起胳膊，掌掴在谢睿的脸颊，咬牙切齿的道：“你为何要……”
原本众人还存有期待。
谢珩也在顾及萧家满门的体面，可是傅雪茹这忍不住出口的一句话，将他全然惹怒了，忽而想起姜卿言方才的那番话。
耳朵瞬间嗡然的发鸣。
尽管他心里难受，也知晓若不是姜卿言识破，没有拒绝，这事情不会发生，姜卿言可以让这场事情变得平静的。
但是她并不相信他，并不相信谢南的事情，有人付诸代价。
这个女人，在印象里一如既往的狠毒。
可是——
无论如何，谢珩也无法原谅傅雪茹的歹毒，因为她的初衷是要害死他最爱的人，也已经将谢琮弄得名垂一线……
谢珩堂中一声怒喝，“将傅婕妤押后发落。”
“任何人不得求情！”
傅雪茹听到这道如雷贯耳的话，浑然瘫软的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兮兮，当身旁宫人靠近时，她那种恐惧的意识突然袭来，慌张至极。
“不是臣妾！不是臣妾！臣妾只是放了哑药，并没有想要毒死人啊！”
傅雪茹放声开口，脸庞上秋水朦胧，宛如雨打芭蕉，“是皇后娘娘，是姜卿言，对是那个贱人……是她要害臣妾啊！”
***
姜卿言的手指握住谢琮冰凉的手时，满脸写着疲惫和自责，目光在谢琮那张乖到极致的脸庞上游走，注意着这少年郎清淡的眉眼，生得好是温润。
谢琮脱离的危险。
可是迟迟没有醒来，姜卿言难逃自责。
但是在宫人眼中，却觉得是她识大体的表现，宛如圣母降临人间，一道佛光普照了大地，他们都暗暗私语，觉得姜卿言简直是一朵盛放的白莲花。
白芷听闻那些碎嘴子言语，面色冷漠至极，将那些人轰出了殿外，目光注意到在暗色夜里出现的温婉女子。
沈娉婷面色平静的站在院中，缓缓步前时，可看见她眉头结着霜，只是冷淡疏离的让人可怖，她没有猩红的眸子，也没有染红的湿润。
像是一尊庙里供奉的没有表情的石观音。
白芷脑海里滋生的词是“无情。”
那躺在病床上的是他的儿子，就连姜卿言都表现的这般难过，在沈娉婷的眼里就只有冷茫，像是根本拉不动她面上的波澜。
“拜见皇贵妃娘娘！”
“阿琮呢。”
沈娉婷冷冷淡淡的道，很是平静，但让人心口漏了半拍，白芷识趣的让开了位置，又一次在心里生惑，当真就这么无情吗？
这女人喊儿子时，就真的没有一点的温柔。
白芷看着沈娉婷的目光在床上扫了一眼，没有过多的停留，淡淡的看向姜卿言，声音极尽的克制与平整，“是谁做的？”
姜卿言被沈娉婷的问题弄得怔住，她对上沈娉婷那双极具威慑的眸子，迟迟没有言语，心里依旧是在自责。
若是她没有冒这个险，也许今晚的事情不会发生。
当然傅雪茹也会一如既往的逍遥。
可是那至少不会误伤到谢琮。
沈娉婷的目光还在直视着姜卿言，似乎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冷冷的眸子绽放开那种五尺冰地的漠然，像是在责备，在问罪。
“是傅婕妤！是她想要害皇后娘娘。”
白芷的声音忍不住的出口，眸子忽闪的落在姜卿言的侧脸，她与主子待了这么多年，太明白主子这副有愧的模样，是想要如何？
可是——
就算是她们知晓又如何？
这始作俑者，依旧改变不了是傅雪茹。
白芷坚信，并不是他们从中换了药，尽管这份坚信，赌上了天谴。
沈娉婷没有偏头看向站在一边的白芷，那双眸子还在逼迫姜卿言，最后冷冷一笑，淡漠自嘲的道：“当真只是傅婕妤一人的错吗？”
姜卿言瞳孔一震，全然明白了沈娉婷的意思。
可是她此刻却“哑”到说不上话。
沈娉婷也没有准备等她的回应，因为心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