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我们哪有城里的亲戚?”
徐安进一头雾水,自从他有记忆一来,就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亲戚。
他也问过大哥,可是大哥总是说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
而此时的徐安平把汗湿的手掌紧紧担成拳头,仍然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敏锐的姜绵绵一下子就察觉到他的失态。
伸出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拉住他的手掌。
“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沉默的徐安平收敛了眼神,捏了捏她的手。
徐安进可没察觉两人的风流涌动。
好奇心颇重的他早就耐不住寂寞,小跑着来到门口,呼啦一下径直把紧闭的院门打开。
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被人搀扶着,颤抖的手小心翼翼想要抚摸徐安进的脸。
可惜被他一下子给躲开了。
“你谁呀?我不认识你。”
老太太略微有些失落,打起精神说道:“你是安进吧?我是你的奶奶,想当初你离开我们的时候才几个月大,想不到现在都这么大了。”
眼看着老太太紧紧咬着嘴唇,脸色发白,浑身微微发颤,终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徐安进愣住了,呆呆的说道:“你是我的奶奶?”
老太太拼命的点点头,伸出双手将呆住的徐安进一把搂在怀中。
“奶奶的乖孙!”
周围的村民扛着锄头,被眼前的场景看的睁大眼睛。
不是说徐家是逃荒来了的吗?
怎么会有这么有钱的亲戚?
他们可看的清清楚楚,这几个人可是从军用吉普下来的,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一看就是大城市的人。
徐家这是发达了啊!
搀扶着老太太的两个年轻人丝毫不知道村民的想法,只是在旁边低声劝说道:“奶奶,咱们进屋说,外面人多眼杂。”
老太太这才收敛了神情,掏出手帕将脸上的一行清泪拭去,对着面前的半大少年说道:“走,小孙子,咱们进屋。”
手疾眼快的两个年轻人直接将院门关闭,隔绝了想看热闹的村民的视线。
老太太刚整理好衣裳,下意识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逐渐和自己记忆中那个倔强不肯服软的少年形象逐渐重合。
十三年后的他比之前还要挺拔,但是也黑了,壮了。
“安平啊!”
老太太嘟囔着嘴,似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孙子,一时间踌躇在原地。
只见徐安平他那两道剑眉向眉心一挤,脸上痛苦地抽搐着,就像心口被捅了一刀似的,眼里漫过几分绝望。
双拳不自觉的捏紧,呶呶嘴唇。
“奶奶,是孙子不孝。”
说着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老太太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扑到他的身上,无助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安平啊,奶奶的乖孙子,呜呜......这些年你都跑到哪儿去了?你是不要奶奶了吗?”
老太太哭的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愤慈与悲哀,浑浊的泪水像小溪似地流淌着。
两人哭诉着自己的无奈与彷徨。
一旁的燕仲康像是看到鬼一样,大手指着姜绵绵大声说道:“是你,你怎么在这?你调查我?”
一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跟踪自己如此痴狂,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姜绵绵本来悲伤的情绪顿时消失不见,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是我家,调查你个大头鬼?”
“你家?不对啊,姑父家没有生闺女啊?不是三个儿子吗?”
眼看燕仲康越说越离谱,燕伯昌实在是听不下去,直接一个暴栗捶在他的头上。
“不会说话,就闭嘴!”
随后向前走了两步,礼貌性的说道:“想必你就是弟妹吧?我是燕伯昌,是徐安平的表哥,这是我弟弟燕仲康。”
对于有礼貌的人,姜绵绵心情都好了几分,明明是亲兄弟,这性格也相差太远了吧?
只得点头示意,轻声说道:“我叫姜绵绵,你们好。”
燕仲康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都嫁人了,居然还想勾搭我!”
话音刚落,两双锐利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不甘的吞了口唾沫,略微挺直腰板,自己又没说错话,有什么可怕的?
姜绵绵阴恻恻的看着他,“我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自恋的人?你赶紧把腚放笼子里。”
“什,什么意思?”
燕仲康傻乎乎的问。
“管你屁事。”
嘚,这是一个泼妇!
想当初他的安平哥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自己打小就喜欢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转。
没想到英明神武的安平哥居然聚了这么一个粗俗之人。
一时间他对徐安平不告而别消失十多年的气一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对他无穷的心疼!
这样的女人就应该赶紧休了!
还没等燕仲康愤愤不平完,这边两人总算是哭诉完这十多年的委屈,老太太拉着安平的手就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