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永兰猛地扑过去,龇着牙,双目通红,让人措手不及。
“病人发作了!!”
立在徐安平身后的两名男护理大惊失色,两人毕竟训练有素,迅速冲上前抓住了陷入狂躁中的女病人。
但饶是如此,依然晚了一步,徐安平离她还是太近了。
刚刚他伸过去握住黎永兰的手,此刻已经被她抓在手里。
她尖利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咬进因为撕扯而裸露出半截的手臂。
她咬得是那样狠,就好像被她咬住的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某个和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
徐安平痛得上齿紧紧咬住嘴唇,把下唇咬得失去了血色。
但他一声都没有吭。
“安平!你们快来帮忙啊!”
姜绵绵赶忙冲上去。
“快让她松口,快点!”
听到她的话,王院长的额头急出了薄薄的汗来,指挥着人赶快去救下徐安平。
若是有个什么,他吃不了兜着走。
原本以为这两个月来,黎永兰都很老实很沉默,不再像过去那样狂躁,病情有了好转。
所以他才敢放任徐安平近距离接近自己的母亲,而没有强行将他拽离。
毕竟是亲生母亲,一年只能见这么几面。
他很能理解一个做儿子的心情,尤其……母亲还是这个样子。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谁也不曾料到沉默了两个月的黎永兰会突然发狂。
沙文琴也在第一时间就冲上去帮忙,四五个人同时拉扯着狂躁中的黎永兰。
但黎永兰咬得很紧,血顺着牙齿与肌肉的贴合处流淌下来,蜿蜒在徐安平白皙的手臂上,触目惊心。
“废物!快让她松口。”
王院长看到了徐安平胳膊上的血,他眼前一阵晕眩,好悬就地晕倒。
早上领导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一定会护他周全。
现如今徐安平却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可如何同领导交代?
王院长惨白着脸,双手抖个不停,厉声呵斥着下属。
男护理在院长的呵斥下,一心想快点把徐安平解救出来,手里的力道不由又加大了几分。
“不要弄伤她!”
徐安平哑着声音低喝道,语气凌厉。
男护理的手劲又松了下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黎永兰越来越狂乱,完全没有要松口的迹象。
站在男护理后头的沙文琴心里急得不行。
她咬咬牙,转身跑出了病房。
不过十几秒,她就转了回来,手里举着一只针管,推开一名男护理,一下扎进黎永兰的左手臂上。
现场顿时安静了。
“你在做什么?”
一道怒喝传来。
接着沙文琴被一股猛烈的力道推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勉强才站稳。
手里的针管已经飞了出去,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沙文琴慌乱地抬头,正对上徐安平愤怒至通红的双眼。
“只……只是镇静剂……”
她哆嗦着嘴唇说道,同时指指落在地上已经滚到窗边的那个空针管。
镇静剂的效力很快发作,只不过片刻时间,狂乱中的黎永兰便安静下来,松开了口,缓缓往地上滑落。
离她最近的徐安平用没有受伤的胳膊一把托住了她。
黎永兰这个时候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她用失去焦距的眼睛看向徐安平,在她彻底陷入昏睡前,轻声呢喃了一句。
“儿子……”
接着她就彻底合上了双眼。
徐安平眼中有不明情绪在涌动,被他生生压下。
几名护理赶忙上前,接过黎永兰,将她扶到了病床上。
另外有人上前想查看徐安平的伤势,但徐安平动作更快地将袖子撸下,并未给他们任何机会。
在他袖子落下的一瞬间,眼角余光始终没离开过他的沙文琴,吃惊地发现就在那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旁,还错落交织着数道陈旧的疤痕。
一定是她看错了吧?
那可是有钱人的公子,生来就身份尊贵,养尊处优,怎么会……怎么会身上伤痕累累?
王院长这时候已经急出了满头大汗,快步走上前,眼睛里全是担忧。
“还是让他们给你看看吧,不然伤口过深容易感染……”
“不必。”
王院长一句话未说完,徐安平便不容分说地制止了他。
他深深地凝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已然沉睡过去的母亲后,便牵着紧张的姜绵绵大步走出了病房。
王院长傻眼了,这叫怎么回事呀?若是让他就这么走了……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王院长小跑着追了出去。
徐安平大步往院门口走去,王院长小跑着跟在后面,他身上冷汗直往下淌。
此刻的徐安平紧抿着双唇,俊秀的脸庞苍白无比,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非常了解徐安平的姜绵绵明白,这时候的他情绪正处在极度不稳当中。
姜绵绵一时间忧心忡忡。
“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