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二房自己做着买卖,有了底气,彭桂兰干不过也不敢,所以一腔怨气只能撒在姜老太身上。
当着姜老头等人的面,她自然是不敢的,可等姜老头等人一走,彭桂兰对姜老太就是又打又骂。
除了给老太太喂口饭,其他的根本不愿插手。
姜老太瘫着,上茅房都去不了,彭桂兰随着她尿,身上骚哄哄的,还夹杂着臭味。
时间久了姜老头直接在堂屋的炕上睡,不肯跟姜老太一个炕了。
对她的样子也只当视而不见。
过了一辈子的男人都不管还指望儿子管?
姜老太生的儿子啥德性自己还不知道?
反正没指望的。
在院门口,听到她声音的姜绵绵有些尴尬,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骂骂咧咧,摔盆打碗的彭桂兰就走了出来。
抬眼一看,居然是姜绵绵两口子,赶忙带上笑容,迎了上去。
“呀,绵绵来了,来就来嘛,带什么东西啊。”
彭桂兰伸出双手就要去拿她手里的布袋子。
怎料姜绵绵往后一退,赶忙把手背在背后,娇声说道:“误会了,大伯娘,我就是路过。”
“路过啊。”
彭桂兰瑟瑟的将手缩了回去,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朝卧室方向指了指,呶呶嘴。
“你奶搁屋呢,自己去看。”
随即骂骂咧咧的走了。
姜绵绵没有立即进卧室,而是绕道去了姜父的房间,里面没人。
阴暗潮湿的床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棉被。
看起来很是寒酸。
她正纳闷的时候,扛着柴火的姜父闷头走了过来。
“爸。”
姜绵绵没有出声,还是徐安平吼了一嗓子。
听到动静的姜父赶忙将柴火放在地上,随将自己的手上的灰在衣服上蹭了蹭。
“你们来啦。”
偌大一个男人佝偻着背,养了两个月的肉又缩了回去。
站在女婿面前,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安惶恐。
姜绵绵低头看了脚下不停走动的蚂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将心里的烦闷压了下去,大步走了上去。
“这是妈让我给你带的东西,你一个人在家别舍不得吃。”
“知道了,知道了。”
姜父赶忙接过,指甲里满是泥土,他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要不,晚上在这吃饭吧?”
“不了,家里还有孩子。”
姜绵绵有些心烦意乱,说了几句,便带着徐安平走了。
徒留他一人留在院子里。
男人低着头死死捏着手里的布袋子,叹了口气。
摸索着坐到床边,将袋子里的馍馍拿了出来。
真甜。
……
一路上,姜绵绵都沉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徐安平骑着车,感受着热风在脸上洗礼。
一时的安静颇为让他不适应。
毕竟习惯了身边人叽叽喳喳的样子,猛的沉默搞得他有点手足无措。
“怎么了?还在想你奶的事儿。”
姜绵绵摇了摇头,秀眉微撇,整个人抬不起精神,“没有,我在想我爸。”
“老丈人咋啦?”
“就只是想感慨一下他这一辈子,做儿子,不受宠,当了爸,因为没儿子,直不起腰杆,现在站在女婿面前,也卑躬屈膝的。”
“我不会。”
男人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女人没听懂,“什么?”
“没儿子,我也直得起腰板。”
男人的声音穿过风中穿到了她的耳朵里。
“你有儿子好吧。”
女人被他的话,一下子给逗笑。
“我说的是我们俩的孩子。”
“臭流氓,谁跟你有孩子。”
她显得有些害羞的样子,仿佛一朵迟开的花也似躲在绿叶后面不敢露脸。
就像两片榴花瓣突然飞贴到她的腮上似的,她两颊绯红。
“和我啊,不然还能是谁?”
一想到以后会有一个和她一样可爱的小团子奶声奶气的喊自己爸爸。
他一下子就有了动力,直接站起来就开始冲刺。
女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了他飞扬的衣角。
烦躁的心情也被她抛诸脑后,似乎一切都会好起来。
……
清晨,花喜鹊落在屋檐上,一声响亮的喳喳鸣叫,充满了活力。
自从搞定了手续,他们的日常工作就是监督厂房的修建工作。
之前由于想赶工期,活生生的喊了三十多号人来帮忙,一群人干的火热。
尤其是大锅饭煮的她都头疼,跑单子的时候直接让外人承包,每天给点劳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