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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花朝夜,灯火通明时。
驿馆。
“什么?!”
早已穿戴完毕,整装待发的成安世子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
正巧外面冲天一声烟火炸裂声,池越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吵死了,凉州这些个蛮荒百姓,要这热闹做什么?!”
回来禀报的下人瑟缩一下,“摄政王那边差人回信,风寒加重,不宜出行,无法……无法赴约了。”
池越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早不病晚不病,那天见他不是好好的?”
“莫非是故意吊着本世子。”
他可记得,那日三哥去见他,明明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过了两天功夫,就风寒加重缠绵病榻了?
禀报的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池越瞪了他一眼,小厮立马怂了,“摄,摄政王还说了,说陆王爷那日关切则乱……因担心世子才会动手,世子莫要与陆王爷离心。”
池越眉头一皱。
“我三哥?”
不说他还没注意到,原来三哥那日真的是为了接自己回来,才跟苏长今动了手?
三哥也真是的,好好说嘛,动什么手啊。
池越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招了招手,小厮迫于他的威压被他勾了过来,“那苏长今是真病了?他可还有说什么?”
小厮犹犹豫豫地,试探性地开口,“摄政王……摄政王还说了,若世子愿意,回京后定会设宴相邀。”
“……”
池越有一会儿没有动静儿,小厮心惊胆战地候着,生怕自家世子一个不顺心便要惩治他。
“哼,算他识相。”
瞥见池越脸上终于松开了眉头,小厮如同捡回了一条命一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下去吧,领赏去。”
池越招了招手将人打发下去,小厮如蒙大赦又像被馅儿饼砸中了脑袋,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池越显而易见地心情大好,慢悠悠地走出去,外面的烟火烂漫在此刻看起来真是顺眼至极。
“三哥也真是…凉州这么个繁华之夜,如今只能本世子一人欣赏了。”
……
……
次日。
摄政王的车驾从凉州驶离。
而还未入京,长安那边便传来了消息——礼部左侍郎李峥嵘涉嫌卖官鬻爵,已经被下去了大狱。
李峥嵘是左相的人。
嫌京城太过安静,有人想搞事情了,这不过是个引子。
苏长今以疾为名,在路上兜兜转转,盘桓了多日。
终于,辗转七日后,浩浩荡荡的紫金辇入了长安城。
等到苏长今进宫向庆帝禀报了河西水涝一事后,自然因为孱弱之身又收到了一番关照。
摄政王身娇体弱之名,在文武百官以及庆帝面前狠狠地刷了一波脸。
若是按平时,左云逸定然是要在百官面前阴阳怪气地奚落几分她这病秧子,只是如今左云逸自身难保,压根儿没空再搭理苏长今。
左右二相如今斗得不可开交。
那李峥嵘卖官鬻爵一事,还未曾调查清楚。
苏长今乐得自在,清闲了几日。
……
另一边。
太子倒是自苏长今回府之后,便不断地遣人送药上门,因着对方身份尊贵,且两方一直以来又相交不错,苏长今倒也未曾避讳。
当今朝野,几位皇子之间的夺储之争犹是激烈,其中当以太子南钥与三皇子南祁渊最受推崇。
两人一直以来也是不乏明争暗斗。
其余还算正常,倒是接连几日上朝时,一直未曾见到陆惊野半分人影。
在河西与凉州都没能抓到人,两人自然是一前一后回了京城。
陆惊野虽说晚出发一步,但却先苏长今一步入京。
而苏长今入京后,有关陆惊野的消息,还是在第三天坊间传言散播来时,府里有人议论,才无意中得了消息。
“据说是在回京的路上,牧野王在流寇手里救下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似是对牧野王一见钟情,愿以身相许。”
又是这种桥段。
苏长今面色悠然,忍不住摇头失笑。
以往她的车驾出行,也没少了这种桥段发生,多半就是瞧见救人的家底殷实且面貌尚可,才会生出以身相许的心思。
苏悠不屑地切了声,下一句话就道出了苏长今的心声,“这大庆女子都好生随便,被人救了就对人钟情便扬言要嫁,殊不知人家又是否愿意娶她。”
尤其,陆惊野身份贵为大庆王爷,也不是寻常女子能攀附的。
而苏长今难得认同,一是觉得桥段太过不新鲜,二则是觉得陆惊野根本只配孤独终老。
“牧野王应该不会答应吧?”苏悠按照常理猜想着。
瞥见两人满脸听故事的兴致,苏然却笑了笑,突然给单调的剧情来了一个高潮的反转。
“牧野王并未拒绝,且将那姑娘送回了京城。”
闻及此,就连苏长今都微微惊讶。
苏然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两人的惊愕之色,“主子有所不知,那被救下的女子,正是承欢阁的明月姑娘。”
“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