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永思收好文件,随口问了一句:“您一向和小少爷走得近,怎么不亲自给他?”
殷若风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是那种上赶着讨人嫌的性格?”
付永思听不太明白。
不过看着殷若风的表情,起码能猜得出来——他心情不好,确实是和季烟烟有关。
当下他也不敢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殷若风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晴空万里。
良久,长舒了口气。
——真憋屈!
……
“今天怎么想起找我喝酒来了?”
纪云泽晃着酒瓶子,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
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坐在沙发上的殷若风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怎么,你这么金贵,没事不能找?”
“那哪能啊,我对谁金贵,也不敢对你金贵。”
纪云泽一眼就看出来殷若风心情不好,当即好声好气的哄着他。
结果也没换来殷若风的一个笑脸。
撇了撇嘴,纪云泽也不在意,拿起他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酒。
神秘兮兮的说道:“尝尝看,我刚从我爸酒窖里面偷出来的,他藏了好多年的。”
殷若风瞥了一眼:“你是不是忘了当初纪叔拿着棍子,追着你跑了两条街的事情?”
“嗐,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啊!”
纪云泽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谁还没年少轻狂过。”
“我就没有。”
“你那不是……”
差点儿说错话,幸好纪云泽及时反应过来。
话锋一转,瞪着眼睛,没什么好气:“废话那么多,让你喝你就喝!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久青他们都还没尝到呢,你是第一个。”
“这么荣幸,我要不要给你磕一个?”
“你要是想我也不拦着。”
“好,等到时候给你上坟,我高低给你磕一个。”
纪云泽:“……”
这狗东西……
磨了磨牙,纪云泽皱着眉,打量他一番:“你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心情不好?”
“嗯。”
见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纪云泽更加的惊讶了。
由此可见,他的心情应该是特别的不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说出来让哥儿们高兴高兴。”
殷若风刚端起酒杯准备品尝,闻言动作一顿。
晦暗不明的目光扫向他。
纪云泽当即举手投降:“开个玩笑嘛,怎么还当真了。”
殷若风斜了他一眼,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诶,你怎么一口干了……”
见状纪云泽想要拦,但是没拦住。
皱着
脸,一脸嫌弃:“怎么好的酒,让你都糟蹋了。”
“这酒能进我的嘴里,已经是它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管怎么喝的。”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摇了摇头,纪云泽哭笑不得。
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一会儿。
酒是好酒,可惜容易上头。
饶是殷若风这样的酒量,也有些扛不住。
人一喝多了,就容易管不住自己的嘴。
尤其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
那嘴就像是棉裤腰一样,根本把不住——
“这么多年,他们依旧认定我是个白眼儿狼,觉得我觊觎他们家的财产,明里暗里指桑骂槐。”
“那个小兔崽子也没良心,平日里嘴倒是甜,关键时刻就成了哑巴。”
“枉费我这么久的心血,倒是养出个小白眼儿狼来!”
……
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纪云泽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
肯定又是和季家有关,和季烟烟有关。
殷若风在外面面前一向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唯独在面对那一家子的时候,表面上看着冷酷无情,实际上,心思也敏感的很。
不然怎么会遇到点儿事就成了这幅样子。
说出去谁信啊!
无声的叹了口气,纪云泽也只能劝他宽心。
清官
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是眼下的这一笔烂账。
智商八百也应付不了啊!
“其实这样也好,你若是能应付了这边,到时候面对殷家的时候,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殷家?呵!”
殷若风轻嗤一声,满脸不屑,“五十步笑百步,不过如此。”
长叹一口气,他揉了揉眉角,满面愁容:“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说不定你是采花贼,专门……”
纪云泽正说的兴致勃勃,突然察觉到一束不善的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毫不犹豫,当即改口:“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的,我可是无神论者。再传播封建迷信,别怪我大义灭亲,把你抓起来!”
殷若风:“……”
见他用一副看弱智的目光盯着自己,纪云泽也是敢怒不敢言,有苦不能说。
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