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听那意思,应该是……时日不多了。”
闻言殷若风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缓缓开口:“嗯。”
纪云泽:“???”
忍住了想要锤他一拳的冲动,磨了磨牙:“嗯什么嗯,大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个字,你啥意思啊。”
“表示我知道了。”
“然后呢?”
“然后?”
殷若风眉头微蹙,思索了半天,试探性的问道,“到时候还要去吃席吗?”
纪云泽:“……”
我他妈的真是服了你这老六了!
深吸了口气,纪云泽轻哼一声,没什么好气:“正经点儿,我没和你开玩笑,这事是真的。”
“我知道。”
叹了口气,殷若风向后倚靠着,望着眼前,目光有些发散。
瞅着他脸上淡淡的惆怅,纪云泽也是烦心的很。
“我知道你对那边有怨,这些年来,无论你过得好不好,累不累,都不曾向他们开过一次口。如今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也不会来故意让你烦心。但是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你亲爷爷……”
“爷爷?我爷爷不是应该姓季吗?”
殷若风偏头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云泽,你这酒量不太行啊,这才喝了几杯,怎么都忘了我是谁家的人了。”
闻言纪云泽顿时语塞。
无言以对。
是啊,他虽然姓殷,但是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在季家长大的。
所谓的亲情,也都是季家所给予的。
而殷家……
不
提也罢。
“所以你就真的不打算插手了?”纪云泽贼心不死,又问了一遍。
殷若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勾着唇,笑的意味深长:“你想让我怎么插手,我又不是医生,也不会邪术,可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废话,谁让你去救人了!”
白了他一眼,纪云泽没什么好气,“当然是家产的问题,别忘了,虽然你亲爹早就去世了,但是财产可还留着呢。之前是殷老爷子掌管着,有他在,倒是没人敢动手。但是如今他眼看着也要不行了,那些人可都虎视眈眈的瞅着呢。尤其是殷二爷,出了名的笑面虎,背地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说不定当初的事情……”
“不用说了。”
摆了摆手,殷若风一脸倦色。
显然这个话题已经令他倍感疲惫。
见状纪云泽便闭上了嘴。
该说的他都说了,相信殷若风会明白他的意思。
作为朋友,他自然是希望殷若风能够自由自在,幸福安康。
在这个简单的基础上,属于自己的东西,能不放过就不要放过。
那些人对他的亏欠,可不是这么点儿财产就能弥补的。
“过完年再说吧。”
长舒了口气,殷若风眼眸微阖,声音有些沙哑,“快要过年了,我不想再费心去处理这些糟心事。”
不知纪云泽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引起了殷若风的侧目。
“没什么。”
摆了摆手,纪云泽笑呵呵的说道,“我只是想到,当初你回
国的时候,都没这么愁。可见季烟烟他爸妈闹的再厉害,终究也只是小儿科,你未必放在眼里。怪不得你一直也没收拾他们,想来是觉得没必要浪费精力。”
“他们毕竟也是我的家人。”
殷若风眼眸微眯,目光冷冷的泄了出来,“我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吗?”
“当然不是。”
纪云泽毫不犹豫的否认。
只是殷若风刚有所收敛,便又听到他笑嘻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只是缺德。”
殷若风:“……”
看出来了,确实是皮痒痒了。
今天不把他屁踹出来,算他放的干净!
……
白蔓蔓独自一人在家里,从一开始的愤愤不平,到后来的心如止水。
本以为能够和殷若风过过二人世界,甚至为此她还上网买了些东西,做足了准备。
可是没想到,把她送到家之后,殷若风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走的时候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白蔓蔓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
咋呼了这么久,却连一个眼神儿都得不到。
“殷若风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干什么!”
越想越气,愤然的举起一个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崩的到处都是。
甚至还有碎片碰巧划过她的脚面,一阵刺痛之后,血迹慢慢的渗了出来。
白蔓蔓看着脚面上的伤口,表情微怔。
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起身去找创口贴。
处理好伤口,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狼藉,忍不住叹了口气。
认命般的去拿了扫把开始扫地。
这不是她的家,至少现在还不是,所以即便她想要发脾气,也要趁无人在的时候,甚至还要自己收拾干净。
看看,多卑微。
白蔓蔓自己都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