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风很不舒服。
本来他的睡眠质量就极差，好不容易在季烟烟的朗读声中有了些许的困意。
还没酝酿好，就被李佳敏的突然闯入所打扰，猛然惊醒。
那股滋味，比一直睡不着觉还要难受。
此时殷若风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季烟烟连忙走过去，蹑手蹑脚，生怕惹怒了他。
毕竟他的脸上仿佛写着——我不爽，滚远点儿！
深吸了口气，季烟烟装着胆子问了一句：“小叔，您是不是头疼？要不我给你揉揉？”
殷若风闭着眼睛，依旧眉头紧锁。
半晌，才施舍一般的“嗯”了一声。
季烟烟入蒙恩赦，当即站在他的身后，素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动。
随着按摩逐渐进行，殷若风的眉头也在一点点儿舒展开。
直到恢复平整。
季烟烟偷瞄了一眼，见他的脸色也有所好转，这才低声询问：“小叔，有没有觉得好些了？”
“好多了。”
殷若风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满满的疲惫。
因为相距不远，所以季烟烟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眼底隐隐的青黑。
像是许久都未曾休息好了。
“看来小叔这段时间确实是累的不轻
。”
季烟烟心中不免生出些许的感慨。
无论他是否想要抢夺家产，但是对季氏的用心毋庸置疑。
否则的话，他大可以趁机做些手脚，加速季氏的衰败，到时候他便能顺理成章的接手，再也无人敢说什么。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殚精竭虑，努力的将障碍扫平，将公司重新拉回正轨。
就冲这一点，季烟烟觉得，殷若风——起码算半个人了。
至于另一半，等啥时候自己身上的危机解除了，再重新赋予他。
揉了不知道多久，季烟烟感觉手指都开始酸疼，忍不住叹了口气。
“累了就去休息吧、”
“不累不累！”
季烟烟猛地打了一个哆嗦，连忙表忠心，“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和小叔您的辛苦程度相比，我这根本就不是事儿。”
闻言殷若风睁开眼，缓缓的瞥了她一眼。
有的人，即便身处低位，但是却有着上层人也无法比拟的气场。
就如同现在，明明季烟烟居高临下，可是已对上殷若风的眼神儿，她顿时就怂了。
感觉自己已经跪在了地上。
这就是——压力。
“歇着去吧。”
“没事，小叔，我还可以……”
“少废话。”
“得嘞！”
季烟烟当即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姿态端正，身体挺得笔直。
像极了上课认真听讲的三好学生。
殷若风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转而看起了桌面上的文件。
两人各据一方，相安无事。
临近下班的时候，付永思敲门走了进来。
询问有关李佳敏的处理事宜。
殷若风沉思了片刻，淡淡开口：“让他自己办理离职吧。”
“是。”
付永思离开。
季烟烟双手托腮，好奇的问了一句：“主动离职，就可以省下一笔遣散费了是吗？”
“你觉得我缺那点儿小钱？”
“小叔当然不缺，但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有的人，就不配得到遣散费、”
轻哼一声，季烟烟一本正经，义愤填膺，“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女孩子的清誉来胡说八道，人品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样的垃圾，留在公司我都嫌恶心。”
殷若风听了，挑了挑眉，表情有些玩味：“不久前还当面给褚曼丽上眼药，这才过了多久，就开始帮她说话了。难不成你喜欢……”
“她人挺好的。”
季烟烟知道他要说什么，当即拦了回去，表示，“很像是个贴心的大姐姐。我爸妈
就我一个孩子，我也没有兄弟姐妹，总是觉得有些孤单，所以便将她当成是我姐姐了。”
这个解释，倒也说得通。
殷若风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毕竟刚才也不过是随性调侃，并非真的想要撮合他们两人。
褚曼丽不适合，身份不过格。
“一会儿司机送你回去。”
“那小叔你呢？”
“我有事。”
“好吧。”
季烟烟点了点头，表现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实际上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和殷若风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大气都不敢出，有屁都得憋着！
如今他不在，自己总算能轻松一些了。
当即季烟烟的脸上便浮现了些许的笑容。
只是笑容并没有持续很久。
“检讨别忘了写，明天交给我。”
“检，检讨？”
“必须是手写，不能打印，否则再写一万字。”
“……”
一万字，真狠啊！
烧纸钱都不带烧这么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