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问说道:“你看见这个墓地,一点痛苦和难受也没有吗?她是……”
“是什么?”
秦放蹲下来把花束放在墓地上,他近看这块墓碑也浑然无觉。
“也许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我一直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我不会同情一个人更不会可怜别人,弱肉强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若肉强食吗?可她是无辜的,她还没睁开眼睛就……”
田小溪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蹲在地上抱着头哭泣,秦放搂住了她的肩膀说道:“我不在乎墓地里面的人,可我不想让你哭。”
她愣了愣,不太明白秦放的意思。
他不想让自己哭,是嫌弃她哭的样子太难看了,还是觉得麻烦丢人不想管的意思?
秦放拿出纸巾擦干净墓碑上的血迹,他摸了下墓碑上的字体顿了顿,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他把纸巾递给田小溪。
“如果哭出来好受点就哭吧。”
“秦放,你是不是觉得我蹲在这里哭的样子特别的蠢?是不是觉得而只有傻子才会这样?”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
秦放站起来把田小溪也从地上拉起来说道:“哭是弱者的表现,我八岁以后就再也没哭过了。”
田小溪为之一振。
她分不清楚现在心疼的
感觉是因为死去的女儿,还是因为秦放的异样童年。
秦放说道:“还是迁坟吧,换到我们的地方更好办事,以后方便。”
“秦放,你能让我单独和她说会儿话吗?你去休息区等我可以吗?”
秦放犹豫了会儿,也觉得她们母女间的谈话他不方便听。
秦放把鲜花和钱纸交给她,田小溪站在墓碑前看着秦放下台阶的身影,她突然叫道:“秦放,你说我应该给女儿起什么名字呢?”
“什么?”
“我,我的意思是,我一直没想过她应该叫什么名字好,如果换墓碑的话我想刻上她的名字,如果是你的话起什么名字好呐?”
秦放也不擅长起名字,当初瑟瑟的名字是爷爷起的。
锦瑟和谐。
可惜他和田小湾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和谐的。
秦放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名字好,好歹读过博士的人,现在脑子里面乱哄哄的成了一锅麻将。
“你也不知道应该起什么名字吗?”
田小溪失望的垂下头,情急之下秦放脱口而出:“叫念念吧。”
“什么?”
“是个女儿,小名叫念念也挺好听的。”
“念念……”田小溪笑了:“好,就叫这个名字吧,挺合适的。”
秦放点点头走出了墓地,她蹲下来用随身携带
的一把指甲锉,在墓碑的有效较不起眼的角落上慢慢的打磨。
“念念,秦念念,这是你爹地给你起的名字,你觉得好听吗?他还有一个女儿叫瑟瑟,你叫念念,你们两个的名字寓意都很好。
以前你没有名字,孤零零的躺在这里肯定很寂寞,周围的这些小伙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叫你。
你外公外婆太狠毒了,居然就叫你丫头!不过现在好了,以后你也是有名字有家可归的人了,妈咪以后上香也知道去哪里上,给你供饭烧衣服的时候也知道怎么喊你的名字了。”
她一边说眼泪就一边往外涌,整张脸全被泪水淹没了就用袖子随手一擦,之前的还没有干,新的一波眼泪又涌出来。
田小溪不停地擦眼泪,始终擦不干净,她哇的大叫一声扑在墓碑上嚎嚎大哭。
“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都是我没用,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把你从田家带走,我现在带你走还来得及吗?你会怨恨我吗?念念,念念你告诉我好不好,不管用什么方法你告诉我好吗?只要你开口妈妈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她的额头在墓碑上磕了几下,被划出浅浅的血痕。
田小溪
也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疼痛,她的心已经疼的没有感觉了……
秦放在休息区坐立不安,他买了一盒烟抽了几口,发现味道不好抽就换了两包,味道还是不对。
他郁闷地把香烟丢到地上用鞋底狠狠碾压,每一根烟卷被弄碎的时候,就像田强的骨头在他脚底被压碎一样爽快。
可是两包烟卷都弄碎了,他心里的那口闷气还是没发泄出来。
只要想到田小溪哭成泪人的样子,他就很难痛快。
“到底是来对了还是来错了?他妈的?”
秦放狠狠地把听装可乐甩出去,可乐撞到了地上爆出咕噜咕噜的气泡。
他一刻也静不下来,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脑子里全是她哭成狗的画面。
“秦少。”
“小溪?你弄完了?”
田小溪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她的眼睛和脸颊都哭肿了,双眼皮像条金鱼的眼睛一样鼓起来,鼻头和嘴唇也是红红肿肿的。
秦放莫名想笑,“你的样子让我想到陈叔做的清蒸鱼头。”
“什么意思啊?”
她低下头狼狈的用力擦自己的脸。
明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