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说完，嗓子微微地有些小幅度的颤抖。
膝盖隐隐作痛。
周围似乎没有了其他的声音，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走廊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莫云山漆黑的眼底，翻滚着压抑的情绪。陈瑶紧紧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珠，手指按揉了一下膝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莫云山，陆深州呢？”
在之前和张医生商量的过程中，陆深州也一直都在旁边。
他一直都很支持自己恢复过去的样貌。
按照张医生的说法，修复过去的样貌虽然有一定的难度，但是也并非绝无可能。
他既然答应了接下这桩手术，自然会按照她的心意来完成手术。
陆深州甚至还曾经安慰她说，一定可以成功，她一定能恢复成过去的样子。而现在，她的脸已经不是她的脸了。
陈瑶想到这里，不由地有些后悔。如果自己知道自己来做手术的代价，竟然就是变成别人的脸的话，她一定不会做这个手术。
她宁愿丑陋一辈子，也不想带着别人的脸继续活下去。何况，她使用的脸竟然还是莫云山老婆的……一想到这里，心中就有些恶心。难怪她之前会做哪些奇怪的梦，是警告吗？预示着她的脸会被替换成别人的，所以才会做拿些奇怪的梦。
莫云山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此时的情绪，他许久之后，才终于缓慢地开了口，声音里几乎听不出什么感情来，他说：“你是这样觉得的？”
“根据现在的情况，我也只能推测出这么多的事情了。”陈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莫云山，我好像也不欠你什么吧。你若是真的想念自己的妻子了，难你可以去花钱找人，我想一定有人愿意为了你整容成你妻子的样子。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莫氏集团总裁的夫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若是莫云山真的征集愿意整容他太太样子的女人，只多不少，何必非要牺牲她一个普通人？
“你就非要把我的生活给毁了么？”她几乎是从自己的嗓子里，逼出来的一句话：“我现在这张脸，你觉得我还能顺利的生活和工作？”
一张明星的脸，一张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脸。
每天起床照镜子恐怕都会被吓到的一张脸。
过去的自己，虽然面部被毁容，但是看久了也就习惯了。毕竟那可是自己的脸，要陪着自己过一辈子的。可是现在呢？一张属于别人的脸，只要走在大街上，或许都会有人指着她说，“瞧，那是陈瑶。”
可能还有人会觉得她很虚荣，赚的钱都去做了整容手术，否则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
公司会不会录取她，她也不知道。
至于王舟舟和韩墨荷……陈瑶一想到她们两个人的名字，就感觉头皮发麻。她要怎么告诉自己的两个朋友，她真的不是特意整容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有人给她整容成了这个样子！
她本来只想变成自己过去的样子，她没有任何的野心。
但是这张脸，还能有说服力吗？
陈瑶甚至已经可以预见当王舟舟和韩墨荷看到自己这张脸之后，她们会露出怎样嫌弃的神态来。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她就恐惧。
明明房间里很暖和，可是她的身体却在不断地渗出冷汗，“莫云山，如果你要是为了报复我的话，你已经成功了。但是我恳求你，从此以后，不要再为难我。”
让她盯着这么一张脸生活，于她而言，几乎是一种折磨。
莫云山沉默着，他安静地看着陈瑶的脸。
其实现在还不能完全看出这就是她过去的长相。
整容手术，都一定的恢复期。
他往前走了几步，黑色的阴影，将陈瑶笼罩在其中。她很不安，往后退了几步，恐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薄唇微开，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身子微微前倾。
“如果我说，现在你的长相，就是你真正的长相呢？”
陆深州对陈瑶的影响，远比莫云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她对自己没有一点信任，而对那个男人，却有着满盘的信任。
这是莫云山没有想到的。
也难怪陆深州在那个时候，会那样对自己说。那个男人，确实不算输了。只要陈瑶一天没有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他就没办法让她知道真相。
陈瑶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可她现在却觉得很可怕。她的身子在不停的发抖，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力气不大，但却让她没有一点办法，从里面挣脱开来。
“我真正的长相？莫云山，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啊……”
从嗓子里涌现出的讥讽的笑声，格外刺耳。
“我真正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莫云山，你应该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