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四下看了看,答曰:“娘娘嫁入王府之后,林大人就把她的屋子分给刚刚那个婆娘住了,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灵蛇听明白了,老人口中的林大人,是林免的父亲林平之。
“林大人为何如此狠心?”周萧在房顶目睹了刚才那一切都没有出手,这会儿却突然从房顶飘了下来。
老人看着他如谛似仙般翩然落地,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等醒悟过来,马上跪拜下去:“王……”
后面的“爷”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灵蛇捂住了嘴巴,示意他不要声张。
“林大人为何如此对待本王妃?”周萧又问了一遍,脸上好似附了一层薄冰。他没想到,平日里林免鲜少提回娘家的事,是因为娘家根本没有她可以居住的地方。
老人思忖后回答:“这……老奴不知。”
周萧一下子没了头绪。
刚刚那顿折腾,后院的每间屋子都有人出来,却没有一个人是绿柳或是林免。
周萧不知道,林免除了这里,还能去往哪里。
他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软。
“王爷!”灵蛇顾不得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直接上前扶住他,带着他离开了林府。
新来的府医许庸,是马良的师弟,给周萧诊断之后,伸着懒腰从里面出来,晃了晃脖颈。
“大夫,王爷怎么样?”灵蛇的一颗心都被他的一举一动悬吊着。
“不怎么样。”许庸今年才只有二十岁,但是医术却已经不输马良,只是说话一向不太客气,入府之前一直待在京郊某处药草园里,侍弄那些花花草草。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偏偏灵蛇还喜欢跟他较真。
“就那样。”许庸开了药方,让他去抓药煎药,少问他这种没营养的废话,说多了他又听不懂。
“你瞧不起谁呢?”如果不是周围人拉着,灵蛇就要上去跟他打一架。
“你。”许庸还很不给他面子的从上到下睨了他一眼。
灵蛇想起被他拿捏住穴位的那回:“我那只是大意。”
“快去吧,你家王爷还等着你的药救命呢。”许庸懒得跟他斗嘴。
灵蛇这才看了眼药方,骂骂咧咧地去干活了。
许庸回头看了眼周萧。他心里也有很多疑问,只是都不好问出口。
许庸只好摇摇头,去找王莽下棋。
别看许庸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整个人的生活喜好,却跟王莽这个中年人相似,喝浓茶下象棋,看上去懒洋洋的。
王莽还在为找不到林免的事情发愁,没有心情陪他。
许庸却很有耐心地把棋子摆好,抬头劝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王妃来京城这么久了,偶尔出去逛逛也正常。”
“那是你不知道眼下的情况。”王莽心急。更深露重,林免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面真出了什么事,他没办法跟王爷交代。
可除了叹气,他也无计可施,在许庸对面坐下,看了眼棋盘:“就下这一盘。”
然而实际上,王莽跟许庸捉对厮杀到天明,公鸡报晓才恍惚发现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你说,王妃他现在可能在哪儿?”王莽本没抱希望,可还是忍不住在落子的时候,冲着许庸随口一问。
许庸盯着棋局,露出狡黠一笑,直接将军,给了他一个提示:“听说王妃贪财好色?”
“你听谁胡说?”王莽当即反驳,话一出口,就明白了他所说的地方。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而且那种地方,他不方便去。
不只是他,王府里的人都不太方便明目张胆地过去。
“等王爷醒了,马上通知我。”王莽喊来了下人吩咐道。
当周萧醒来知道林免可能藏在红梅苑的时候,第一反应也跟王莽一样,不可置信。
可很快,他就接受了这个假设。
林殊经常出入那里。林免只要女扮男装,就可以仗着那张跟林殊有七成相似的脸,骗过路上的行人。
而林免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她溜回林府之后,就去林殊房间里拿了两身衣裳,跟绿柳一起女扮男装,藏在了林府门前的马车里。
今天恰逢林殊去红梅苑看诊的日子。
林殊挑起帘子看到她俩的时候,还吃了一惊。
不过想到周洛走了她可能孤单寂寞冷,林殊也就没拆穿,只是默默地坐在林免的旁边,等着车夫把他们送到了红梅苑的后门。
林殊本想拜托今天约好的彤云给林免准备一个房间休息,林免却先他一步,大摇大摆地跳下车走了进去。
老鸨一眼就认出了她,当初那个一掷千金的“公子哥”,林编修的胞姐,也就是穆王府里的那位。
她扭着水蛇腰,笑得牙龈都要露出来了,冲着林免招呼道:“哎呦这位公子,你可是许久不来了,可想死人家了。”
“是吗?”林免还有点意外,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这位妈妈还能认出她来,也笑着反问。
不知怎的,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特别是眼前这人说着“当然了”,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迎进了一间厢房,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