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顾知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做着呼吸。
像是还没缓过劲一样，瞳孔涣散无法聚焦。
刚从洗手间打了盆热水，准备帮顾知瑜擦汗的厉霆川，顿时吓了一大跳。
连忙放下了盆，朝着她大步走来，“还有哪里........”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被顾知瑜抱了个满怀。
厉霆川先是一愣，在感受到怀里的人儿不停轻颤的身子，默默憋回了那一连串关心的话。
只是微微俯下身，一只手轻揉着她的后脑勺，一边用着另一手轻拍了她的手背。
轻声哄着道：“不怕不怕。”
“知知不怕。”
顾知瑜听着他这温声细语的哄声，情绪更是有些绷不住。
“厉霆川。”
“嗯。”
“我.......”
“嗯？”
厉霆川缓缓低下头看向怀里的人儿时，怀里的顾知瑜也刚好愣愣抬起头看他。
眼眶里蓄满着晶莹，瞳孔不安地左右乱动，明明都没眨眼，那一颗颗泪水就跟小珍珠似的往下掉，
一脸的不知所措，“我......”
“我好像是顾知瑜。”
厉霆川愣了两秒，随后无奈揉了揉她的脑袋，满眼宠溺，
“你不是顾知瑜是谁啊？”
“身体哪里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过.......”说着，厉霆川下意识抬手准备去按床头墙上的呼叫按钮。
可结果手刚伸出去一半，便被顾知瑜给抓了回来。
他回过头，就瞧着顾知瑜满眼认真地盯着他，正经严肃道：
“我是顾知瑜。”
这下，厉霆川瞬间就意识到了她这句话的深层含义，缓缓抬手将女人脸颊上的眼泪轻轻拭去。
笑容清浅，温柔回道：“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从顾知瑜对家人的态度，他就已经猜得差不多了。
见男人一点吃惊的反应都没有，顾知瑜又止不住联想到了脑海里知煜的惨状，哭得更凶了。
像个受了欺负找家长告状的小孩一般，哽咽道：
“书里杀知煜的不是韩洵，也不是宋子昂，是连星澜。”
“他杀的知煜，他杀的我，不是你杀的。”
“呜呜呜到头来我和你一样，居然是个纸片人。”
厉霆川听到前面两句还有些茫然，但是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眉梢不自觉一挑。
身子微微蹲下，双手不禁捏住了她的小脸蛋，
“和我一样是纸片人怎么了？”
“嫌弃我是纸片人啊？”
只见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顿时停止了哭泣，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看。
“重点是这个吗？”
厉霆川十分肯定点点头，“是这个。”
“重点是连星澜。”
此时，厉霆川撇过头无奈嗤笑了声，抬手在她的眉心轻弹了下。
“你当我是死的吗？”
“我能让别人欺负你吗？”
说完，只见顾知瑜特别乖巧地摇了摇脑袋。
看惯了顾知瑜嫌他躲他的态度，女人这乖得跟个什么似的的态度，
真的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直接让他举双手，缴械投降。
萌死他算了。
厉霆川又忍不住上手捏住了她的小脸蛋，恶狠狠得像个坏人，威胁着道：
“你该庆幸你现在怀着宝宝，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见此时，顾知瑜瞬间就撅起了粉嘟嘟的小嘴，委屈巴巴控诉道：
“你凶我？”
厉霆川愣了下，“我.......”
“你现在都学会我凶我了。”
“呜呜呜你凶我这个孕妇！”
“我........”厉霆川见原本已经忍住不哭的顾知瑜，此刻哭得比刚才更凶了。
他的脸上简直都快懵逼地写上四个大字‘手足无措’。
顾知瑜也不想哭的，但是情绪到位了真的憋不住，而且她感觉怀孕情绪起伏真的会比平常大很多。
此刻她甚至还回想起了刚刚在梦里见到的画面，厉霆川对她的冷脸，她还屁颠屁颠追在他屁股后面跑的画面。
“你以前理都不带搭理我的，居然连结婚婚礼都没到现场。”
“以前我不是顾知瑜就算了，现在我就是。”
“厉霆川你真tm太过分了。”
此刻的厉霆川，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做什么解释？”
“我为了做顿像样的饭，手都烫了几百个泡了，结果去公司，我tm连你公司大门都进不去。”
“结婚一个月，就见过一面，结婚一年，就见过3次？”
顾知瑜越说越气，“分手，必须分手！”
“不对，现在已经结婚了，离.......”
后面的话，顾知瑜都还没说出口，唇便已经被眼前的男人用嘴唇死死封住。
一点音节都发不出来，气得她只能攥着小拳拳捶着他那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