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马车停在一处荒野,容钰勒了下缰绳,吩咐队伍停下,“今夜就在此处安营扎寨。”
云婠婠掀开帘子往外望去,侍卫们得了吩咐已经手脚利落的开始收拾了,转眼间就搭好了几个帐篷。
帐篷不用太多,毕竟还得留人守夜,到时候交替休息就好。
云婠婠看着外边那个最大最华丽的帐篷,思索自己今夜在马车睡的可能性有多大。
“太子妃,可要下去走走?”红柚见太子妃沉思,不由问道。
“算了。”外边天已经黑了,气温也下降了,还是别出去了。
云婠婠还没有想明白,那边方禄就来请了,“太子妃,帐篷已经搭好了,太子殿下请您移步帐篷。”
“……知道了。”他这么说了,云婠婠反而感觉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红柚扶着云婠婠从马车上下来,红袖跟在云婠婠的身后,一起向帐篷走去。
走到帐篷门口,云婠婠停下脚步,“你们两个都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太子不喜奴婢们去跟前,她们也早就已经习惯了,直接行礼退下了。
门口的侍卫掀开帘子,云婠婠抬脚走了进去,“参见殿下。”
“起来吧。”容钰坐在桌子后,听见云婠婠的声音,没有抬头,淡淡地应道。
云婠婠起身走到容钰身旁,她想了一下午,既然他已经在自己面前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她也得如此,不然只能这样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烛火的光芒被云婠婠的身形挡住,阴影笼罩住了容钰,他放下手中的书,嘴角一勾,慵懒地靠在靠背上,“婠婠?”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两个字,但被容钰这么说出口,云婠婠只觉得这两字被他含在口中,无比暧昧。
“我要事情要说与殿下听。”云婠婠在容钰对面坐下。
“哦?不知是何事,竟叫婠婠这般严肃。”容钰笑着说。
“我想要跟殿下交个底。”云婠婠舒了一口气说,“殿下昨日肯在河边把那些话说与我听,也算把真实的自己展示给我看了。”
“展示?”容钰眉梢一挑。
“我遣词不恰当,还请殿下恕罪,不过我的大概意思就是这个。”云婠婠解释说。
“好,婠婠继续说。”容钰放在桌子下的手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很有兴趣地看着云婠婠。
在容钰的目光下,云婠婠没有半分退缩,所有的事情必须在今天解决。
“我知道殿下娶我,可能是为了利益,也可能是权宜之计,但事到如今,我想追究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如今这个世道,世族官家成亲大多是为了这些,但我可能是个有些离经叛道的人,如果没有那一旨赐婚圣旨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成婚。”云婠婠眼神坚定地说。
“不成婚?”容钰把玩扳指的手微顿,这可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对,不成婚,因为成婚对于女子本身来说是一件利益最小化的事情。”说起这件事,云婠婠就有些侃侃而谈了,毕竟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坚定的不婚族。
“哦?”容钰对云婠婠的说法感觉很新奇。
听出容钰言语中的兴趣,云婠婠愈发精神,“古代女人把男人当成一生的依靠,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她们从来都没有自己的意识,生而为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生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没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都应该是平等的。”
古代?容钰的眼神微闪,没有说话。
云婠婠抬头看了眼容钰的表情,听完自己这一番惊世骇俗的想法,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样云婠婠有些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下,也是,容钰本身也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又怎么会震惊于自己这一番言论。
“成亲能带来什么,民间有句俗语,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虽然话糙但是理不糙,我之前也想过,我父亲母亲疼爱我,必定会给我找一个良人。
但那又怎样呢,我嫁过去以后要侍奉公婆、夫君,操持家务,维系姻亲关系,还得搞夫人社交。”这么说着,云婠婠的脸上就忍不住流露出几分烦躁。
“夫人社交为何物?”容钰好奇地问。
云婠婠一顿,自己老是忍不住说些现代用语,得改,“长安城里那些个赏花宴会不就是夫人社交。”
云婠婠这么一说,容钰也就明白夫人社交的意思了,“夫人社交,这个说法还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依我看是无聊的紧,枯燥乏味,勾心斗角,无趣。”云婠婠嫌弃地说。
容钰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听见容钰的笑声,云婠婠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说跑偏了。
“殿下,这些都不重要,虽然我们大安民风开放,但还是要求女子得相夫教子,伺候公婆。不是没有反抗者,可大多都被贴上了水性杨花的标签。
可我有钱,有地位,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嫁人呢!”云婠婠定定地说。
容钰听完云婠婠这番话,其实挺认同的,但如今她已经是他的了,这一点儿是不容改变的。
“可婠婠如今已经嫁我为妻了。”容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