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虽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
用在卢娇这里虽不恰当,但也恰当。
天亮时分,已经两天没闭眼的付宏英,从秘书手上接到了万守业的电话。
万守业没有先训斥,只是轻飘飘道:“宋家没了,你要是还想好好活着,就让嘉欣该认的认,不然的话谁也保不住你。”
付宏英吓的心脏差点骤停:“怎么会没的?”
万守业呵呵了两声:“民不与富斗,富不与什么争,你心里没数吗?算计别人的时候,就没有好好打听人家的底?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那个男孩的未婚妻,已经入了那位的眼!我看你有几个胆子去争!”
付宏英骇的,手机都差点掉到地上。
那位,哪个那位,还能是哪个那位。
他的个老天爷啊,卢家祖坟是烧高香了么,背后居然有尊这么大的佛,怎么不早说啊。
早说,他何苦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只怕唯恐避之不及。
万守业烦躁的挂了电话,一旁守着万君铃生无可恋:“爸,您怎么不骂死他,他现在是连电话都不接,凭什么还给他通报消息?”
万守业铁青着脸:“我是不想通报,可嘉欣不是你女儿吗?你要能弃之不顾,我现在就可以跟他付宏英恩断义绝!”
万君铃哆嗦的说不出话,就是很介怀爸没有骂死付宏英。
不光要骂,还要打,最好是打得他连妈都不认识才算解气。
瞧,这就是男人和女人遇事的最大不同。
女人是情绪化动物,而男人是理性化动物。
女人偏向解气,而男人是偏向解决问题。
“爸,我要和付宏英离婚!”
“离吧,嘉欣要舍不得,你就带着她去国外,十年内都不要想着回来。”
更不要想什么母凭子贵。
有些人是真不能惹,因为惹不起。
早上七点十三分,卢娇醒了,黄丹和佳恩坐在她旁边。
她很诧异。
但也就几秒,瞬间想到这是刘峰的安排,还有那些历历在目的病历报告。
见她蠕了蠕唇,眼泪说掉就掉,佳恩急的连连搓她手。
“娇娇别哭,你还有我们呢,更何况……阿姨的病情,你是有心理准备的,你说是不是?”
是,是有心理准备。
可几个月的稳定,还有假报告,给了她很多缓冲。
若不是事发,她只怕连妈妈忽然没了,都没想到那是假相。
“刘峰呢?”
“去派出所了,他说去保释阿姨,一会还会有个记者招待会什么的。”
黄丹细心的给她倒了杯温开水。
“案子查清了,付嘉欣承认自己算计了刘峰,并答应在媒体面前向刘峰公开道歉。”黄丹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要我说,这道歉没什么用,根本不解气。”
佳恩小心翼翼的看着卢娇,拼命用卢娇的思维道:“是没什么用,但至少能让她名声扫地,从此以后,也纠缠不了刘峰了。”
“当然,如果不要道歉,走法律程序的话,也判不了几年,她爸爸有钱,总会想到办法假释,与其那样,刘峰还不如给大度,至少风评这一块,是全部倾向刘峰了。”
卢娇垂帘,知她者佳恩也,理智的说,刘峰这样大度就是对的。
做人做事,确实不能凭着冲动,只图一时爽,而是要最大程度,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边。
看她止了眼泪,佳恩松了口气,又絮絮叨叨说:“医院在开大会,何群要被开除了,听说她收了十万的好处费。”
黄丹见佳恩说这些有用,也从善如流的接:“医院说会马上退还所有的医药费,以做为对阿姨的补偿,如果阿姨还想再接受治疗,他们会办法请最知名的专家过来会诊。”
“对了,邵阿姨刚才来了,这会去看医院开会了,但我听她说,她不怪曾姨,还说那是人之常情,过去就过去了。”
“不光过去,邵姨还说她在准备房车,如果你想请假陪曾姨出去走走,她就陪你们一块去,多好呀。”
一人一句的,把她在昏迷时错过的,全补充了。
卢娇心里百味杂陈,她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么?
可心里还是好疼好疼。
疼的她想喊,喊不出来,想抓,抓不到,只能任由眼泪模糊双眼。
“谢谢你们。”
“谢什么?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只想你平安喜乐,别哭了好不好?太伤身,真的。”
黄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认识卢娇比较晚,但打从心眼里喜欢跟她当朋友。
“嗯,我尽量忍住。”
说着,邵绣巧从外面进来,看到卢娇醒来,眼里瞬间带着笑。
“醒了?那就赶紧起来,算算时间这会也差不多了,咱们去接慧慧回家。”
“妈!”卢娇再次泪涌。
不是她想矫情,而是真的忍不住。
刘峰的家人在以德报怨啊,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
就是曾慧,也会羞愧到无地自容的。
“哎!就冲你一声妈,咱们都是一家人,懂了吗?”邵绣巧走过来,轻轻替她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