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香七点四十五分进了手术室。
十点零三分还没出来,收到信的何燕和陈父,还有陈令锋以及十四岁的三妹陈湘玲,都来了医院。
老爷子和张明暄也在。
何燕一直在哭,像哭丧似的喊女儿好命苦,摊上个不靠谱的卢海,又摊上短命的婆婆,事多的小姑,连个怀孕的女人也看不住。
这些话看似埋怨曾慧,可听在张明暄耳里,就像指桑骂槐。
尤其是在说清楚,陈湘香是怎么摔下楼后,何燕就在重重复复的这样骂了。
老爷子黑着脸一直没吭声,还是大舅妈忍不住,跑到值班室给卢娇打了个电话。
卢娇听完经过,人都懵了。
这个时候她该叫谁去看看?
向瑞刚回家,她和刘峰都不方便露面。
“你别急,我给我妈打电话,让我妈赶紧过来,万一她们娘家吵闹,我妈也能看着点曾姨。”
刘峰二话不说,立马把事跟邵绣巧说了一下,邵绣巧拉着刘成柏,就火速的赶来医院。
两人刚到,医生就出来了,掬了把汗道:“还好送的及时,母子平安,但孕妇大出血,只能切除子宫保命,以后不能再有孩子了。”
何燕一听,拍着腿就坐到了地上:“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没了子宫,那不是要了你半条命吗?”
邵绣巧急忙走到曾慧身边:“慧慧。”
曾慧看到她来,也是忍不住叹气:“你怎么来了?”
“我听人说了,就特意过来看看。”
曾慧目光黯然:“都怪我,要不是我想让她回家,她也不会从楼上摔下来。”
何燕听到这个,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凶神恶煞的想朝曾慧动手。
刘成柏赶紧挡在前头,陈父也急忙拉着,何燕才没得手的骂。
“就是你,你个遭瘟的女人,克死你男人,害了你儿子,现在又害我女儿,她还这么年轻,就没了子宫,以后可怎么活?你说,她以后可怎么活?”
“曾慧你陪我女儿的子宫,你陪我女儿的半条命啊!”
何燕尖叫的怒骂,骂到最后不堪入耳,甚至还咒曾慧赶紧去死,说她只要活着,就满身晦气的只会害人。
激动之时,何燕把卢娇受伤,并没有去什么南江领奖也给骂了出来。
连珠带炮的,全都在怪曾慧害人。
曾慧好不容易插了句话:“你什么意思?我娇娇怎么了?”
何燕讥讽:“看看,看看,这就是当妈的,连自己女儿被人杀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配当人妈,更不配给我女儿当婆婆!我呸!碰到你这种女人,不管是谁都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就在卢娇接了电话没多久,一起来医院的杨阿姨找到了四楼。
这几天的事,杨阿姨做为旁观者,是看得最清楚的,她把偷虫草,偷保健药的事一说,又摇着头道:“娇娇,别怪杨阿姨多嘴,我这些年跟着老爷子,真见了不少人和事,这林子里什么鸟,我一看就知道。”
“她呀,就是想赖在张家不走,所以故意从张家楼梯上摔下来。”
“能这么做,她的心是真狠,自己想死还连累孩子,太可怕了。”
卢娇听得脑瓜子嗡嗡的,实在忍不住,就拉着刘峰绕到产科,原本是想躲在后面看看情况,却不想听到何燕这样骂妈妈。
是可忍,孰不可忍!
“闭上你的臭嘴!再敢咒我妈,我就抽你大嘴巴!”卢娇火冒三丈的走了出来。
曾慧看到一身病号服的卢娇,整个人都呆了。
“你?”
卢娇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站到曾慧面前,朝着何燕。
“你有什么资格指着我妈骂?陈湘香是你女儿,我妈生病了,没有办法照顾她,你做为亲妈不照顾,任由自己女儿借住别人家里,心里想什么要我给你说出来吗?”
何燕没想到卢娇敢冒头,还直指那些不能说出的小算盘,顿时有些心虚。
“我想什么,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着你们卢家的孩子,难道还要我来照顾吗?”
“那我们是没照顾好吗?是短了她的吃,还是短了她喝,还是说让她挺着肚子当牛做马了?自从你女儿嫁进门,我妈没让她洗过一件衣服,做过一顿饭,更连扫把都没让她拿过,好吃好吃的当大小姐一般伺候着,那亏待她了?”
卢娇字正腔圆的呵斥,硬是把何燕堵得哑口无言。
趁着这时,卢娇索性把台拆到底。
“我爸妈从小教我,做人要清白,有事说事,有理说理,别人家再好,也是别人家,自己家再差,也是自己家,能不麻烦别人,就不要去麻烦别人,你女儿到好,哭着说害怕,不想回家,是害怕吗?”
“我就问你,是害怕吗?”卢娇目光闪烁的盯着何燕,眼里写了什么,何燕看得一清二楚。
何燕缩了下脖子,忽然觉得腰不直了,心里的埋怨也不占理了。
陈令锋见何燕被凶,忍不住站了出来道:“我姐是害怕,怕杀你的那些人找家里去。”
卢娇转过头看着陈令锋:“是吗?那不是非去别人家不可吧?”
陈令锋气短,不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