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把桔子上的青霉和其他水果或馒头上的青霉分开几只罐子盛放,标记好,将来也好试验不同青霉做出来的效果是不是一样。”
三位先生和傅蓉娘都用心听着。
陈医令交代刘先生,“川儿你记性好,一定要记牢啊!”
又交代大家:“这次手术,虽说是为了救人,但咱们也能通过救治这个病人,学到很多东西,对医署来说,是一件大事。大家不要计较花了多少银子,不要把这件事当成治疗伤者,而是要当成一次磨砺医术的机会。大家齐心协力,救回了这个病人,今后同样的病人就难不倒我们。”
大家齐齐应是,这个道理都懂。这个人只要救回来,就是一件轰动的大事。一种难症的攻克,在人类医学史上都是一件大事。
几个人在城门处下车,学生们还在原地等着。
周县令还在花石村,没来得及回来审流民,今日也没办法给流民看诊了。陈医令就让医工们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学生回去。
刘先生等陈鸣谦他们回来,带着人去城中心的位置,那一片住的非富即贵,准备挨家挨户敲门找发霉的水果或馒头。
邓先生则叫了辆车,叫上傅蓉娘,先去卖牛羊肉的地方,找肠子。
顾玖正打算租辆马车,去徐总镖头的镖局,却见不远处驶来几辆马车,二三十个身穿青衿的学生从马车上跳下来,往城门这边走过来。
一群朝气蓬勃,青衿白衫的年轻人中间,夹了一位老脸上像绽开一朵菊花的顾先生。
顾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谢湛,虽然大家都身穿同样的服色,唯有他身高腿长,身姿挺拔的鹤立鸡群。
顾玖先给谢湛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心里小小骄傲一下。又冲着顾先生挥挥手,打算过去打个招呼。
谢湛大步朝顾玖走来,边走边看了看正在整理桌椅的医署学生,问顾玖:“你们今日不是要给流民看诊,怎么这会儿就收拾东西了?”
“出了点事,”顾玖回答一句,往前迎上顾先生。
顾先生疾走几步过来,没等顾玖开口,就忙道:“顾小大夫也在啊,这是过来逛逛?”
只要他把控了说话的节奏,顾小大夫就没空问他的病情。
顾玖道:“我们医署来这边给流民看诊来了。你们怎么也来了?”
顾先生急急道:“这是善举啊,你们医令仁义,顾小大夫也是好样的!那个,你们聊,我那边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说完也不等顾玖回答,匆匆走了。
顾玖一脸懵,指指顾先生的背影,“怎么顾先生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谢湛“咳”了一声,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脑袋掰过来,”刚才你说出了点事,是出了什么事?”
顾玖收回心思,道:“昨晚上,果然有流民去咱们村里抢粮,被毒死了几个,就吓跑了。后来他们就去抢了对面的花石村,还打伤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伤的很重,我们医署的人刚从花石村回来。”
谢湛皱皱眉,直觉这件事有蹊跷,他当时看到流民中有溃军,提醒大哥多注意安全,也是以防万一。
五里坪建了围墙,正常情况下,流民就算要抢掠,也只会选择其他村子,没料到他们真选择了最难啃的骨头下手。
不远处,两名州学学生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一个道:“看见了没,那个就是谢湛的妹妹,听说就是她能治孔老太傅的病。”
“年龄那么小,消息不会是假的吧?”另一个道。
“怎么可能是假的?那天胡四海也在,亲耳听到孔老太傅说的,还让谢湛的妹妹给他老人家针灸。”
后说话那人目露不屑,“我还当他谢清华真的才比子建,才得到了孔老的青眼,原来是靠的他妹妹呀!可笑孔老班里的人,把他夸的人间少有,真是一群马屁精。”
“能有什么办法?可惜咱们没有一个会医术的妹妹。”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州学里都传遍了,都说他谢清华因为有个好妹妹才能做了孔老的弟子,没有真才实学,迟早要丢脸。等季末考试,咱们就等着看他丢尽颜面吧!”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忽然有道声音出现在身后。
两名学生脸色一变,在背后非议别人,居然让人听到了,这实在太难堪了。
两人目露尴尬,回头看去,见说话的正是砚白公子,冼砚白。
冼砚白道:“清华兄的才学有目共睹,当初清华兄拜师时,我等亲眼见证,的确是靠才学得到孔老青眼。清华兄的妹妹是拜师后才开始为孔老治病的,还请二位不要人云亦云,坏了清华兄的名声。”
冼砚白说完,转身走了。留下两人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难堪的不行。
谢湛和顾玖不知道此刻在背后,有人正议论他们,依旧在小声交谈。
“你们州学的人来这里干什么,这会不上课吗?”顾玖看看不远处四处分散的学生们。
谢湛心不在焉的道:“今日老师让我们来跟流民打听,他们之所以变成流民的原因,了解他们被迫背井离乡,都遭受了哪些艰难,以便写时务策。”
顾玖半懂不懂,“变成流民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