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患者中间多了三名妇女。”陈鸣谦道。
“往日没有吗?”顾玖问。
大家齐齐摇头,“没有。”
陈医令看看顾玖,了然的道:“冲你来的。”
顾玖有些不敢置信,要说就因为昨天一天,她的名声就打出去了,她可不信。
陈医令给她解释:“妇人们看病难啊,虽然咱们做大夫的,眼里没有男女之分,但妇人们若是得了带下类的病症,就不好跟咱们细说,只能生生熬着。大约是昨日听说医署来了个女大夫,就过来试试。”
顾玖就明白了。
第一位来的就是个女患者,年龄约莫二十六七岁,精气神不怎么好。
一进来就看着顾玖,不好意思的陪笑道:“我可以找这位小大夫看诊吗?”
陈医令严肃的道:“规矩不可废,这位太太,还是按咱们的规矩来吧。”
妇人为难道,“我们可都是冲这位小姑娘大夫来的,咱们的病如果能给你们看,早就看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陈医令耐心解释:“咱们医署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教出更多的医者,所以才有必须让学生看诊的规定,这位太太若不遵守咱们的规矩,那就只能请这位太太,去外面的药堂看诊了。”
妇人想了想,无奈的道:“行吧,看就看吧!”
果然规规矩矩坐到陈鸣谦身旁,伸出自己的手腕。
陈鸣谦问完姓名年龄,道:“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妇人道:“我肚子疼。”
“具体是哪个位置疼?”
妇人:“都疼,整个肚子里都是疼的。”
整个肚子都是疼的,难道是肠子出了毛病?
陈鸣谦皱皱眉,“除了肚子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我就肚子疼。”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妇人心虚的避开陈鸣谦的眼神,“今早才开始的。”
“可这脉象不对呀!”陈鸣谦挠挠头,小声嘀嘀咕咕,“整个肚子都疼,应该是吃坏肚子了,或者肠子有什么毛病。但脉象虚,细数,应该是湿热,或者气血两虚。”(脉象“数”的意思是频繁的意思,脉数,是说脉跳动的频率快。)
陈鸣谦实在搞不懂她是怎么回事,又问诊了几遍,得到的结果依旧是只有肚子疼。他本身脉诊还欠火候,不敢以自己的脉诊为准,只得按吃坏肚子开了方子。脉案记录好,让她去下一处。
轮到简安时,仍然还是这套说辞,简安束手无策,药方没开,只在脉案上写了推拿的法子。
到了顾玖这里,问的第一个问题,依旧是你哪里不舒服。
结果妇人的回答却不一样了,“我小腹疼痛,还腰疼,全身都不舒服,没力气,不想动。小大夫啊,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玖细细感受着指下的脉搏,又问道:“平时癸水量大吗?这样子多久了?”
妇人做贼似的两边看看,祈求的望着顾玖,“咱们去旁边问行吗?保准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顾玖也没为难她,两人一起去旁边蹲着,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会儿话。
顾玖站起来,重新走回桌案前,提笔写医案。
陈医令无奈的摇摇头,他哪能看不出妇人的打的什么主意,她就是压根不想让男大夫看,所以故意瞎说症状。
叹了口气,算了,这年头女人不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看到顾玖提笔写脉案,忍不住道:“要不,你来口述,我帮你写?”
实在是,昨日看了顾玖的脉案,患者的脉象、问诊结果、面诊结果、病因形成、患病时间,以及处置的几种方法,如果行针,走的是哪条经络,开方子或用经方,或自己配伍,方方面面,记载的那叫一个详细。
这脉案若收藏在医署,就是最佳的学习资料。
关键是,处置的完全没毛病,让他来处理,也不会更好,而且对于有些患者的处理,因为有针灸加持,比他还要高明。
关键是,他写了大半辈子脉案,因为成竹在胸,脉案记录的都简单,相比起来,顾玖的脉案从发病的原因,到外在的表象,一目了然,更利于教学。
但是----那字真的很难看懂啊!
顾玖被谢湛打击多了,了然的看看陈医令,“嫌我字丑是吧?那行,您来。”
想了想又道:“我家里有个姐姐,平日是我的助手,明日可以让我姐姐过来吗?”
在医署写的脉案是要留在医署的,她自己还想留一份,供以后查阅。傅蓉娘来了的话,不光可以帮她抄录医案,还可以打打下手,例如煮针什么的。
陈医令把自己桌上的纸张铺好,蘸上墨汁,应承道:“行啊,没问题。”
只要顾玖愿意留下来,她就是带上十个八个丫鬟也行。
陈医令示意顾玖可以开始了,那妇人却突然道:“等等,小大夫啊,能不能等我走了再写?实在是,实在是……”
妇人满脸为难,想起刚才顾玖问她的那些话,什么房事疼不疼啊,带下的颜色啊,有没有味道,多久洗一次下体,房事多久一次等,还交代她,这病就是房事频繁、不讲究卫生引起的,让她房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