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白脸色阴沉下来,声音仿佛淬着寒冰:“你什么意思?”
晏裴野说道:“本公子只是想不通,杞王如今不比从前了,投奔你的智者谋士多如过江之鲫,何必紧盯着南玉不放?”
陈元白道:“本王之事不必细说于你听。”
晏裴野‘哦’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正是当初从人市上买得沈南玉时的契约纸。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不知道本公子拿着这纸凭条到宗人府去告上一状,说皇族欺凌,不将昭帝亲自下令的‘皇族人士,不可因奴隶田地与士族起纠纷’的命令放在眼里,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沈南玉望着陈元白一脸吃瘪的神情,他咬了咬牙,半晌才冷哼一声:“幼稚!”
晏裴野嘻嘻一笑:“可是管用。”
陈元白不耐烦地说道:“好吧,本王如今身边虽然能人异士十分多,但无法辨别其忠心程度,有些事,还是要那些在本王微末之时便效忠本王的人来做……”
听到这话,沈南玉的目光有些复杂,当初她对孙吉祥那一招,可称不上忠于了陈元白,他不至于这么快便忘了。
她直觉陈元白只怕另有隐秘之事。
晏裴野拍了拍手,说道:“人是属于本公子的,杞王虽然地位尊贵,可是也得讲公平公正吧,要不然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陈元白紧蹙着眉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本王一概答应。”
晏裴野哟了一声:杞王还真是大方……要说条件嘛,我只要一条,南玉从这里走时,她不是戴罪之身,而是杞王求贤若渴的谋士身份,并且杞王要答应,这一身份永不改变。”
陈元白冷笑了一声,说道:“本王若不答应呢?”
晏裴野眯了眯眼睛,毫不示弱地盯着他:“那杞王可要想清楚,镇西铁骑必定枕戈待旦,杞王应该也不想节外生枝吧……”
沈南玉看着陈元白面色变幻,知道他已经是在极力压抑着怒气了,看来对于晏裴野并不‘臣服’于他这一点,让他十分恼怒。
但是晏裴野说得有道理,若她以被问罪之身带离这里,那陈元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怕都会让自己骑虎难下。
所以她只好默不吭声地静候一旁,看着两人斗法。
陈元白的坚持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一甩袖子,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本王同意!”
……
屋内,陈元白摒退众人,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才冷哼一声:“晏家就将你安置在这样的地方?”
沈南玉岔开话题:“听闻殿下已经回了长安,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陈元白面色阴郁:“父皇病了。”
沈南玉心头一动:“那殿下怎么不在身边侍疾?御前侍疾,昭帝自会顾念到殿下的孝忠。”
陈元白的脸色十分地难看:“父皇说杞州不可一日无主,督促本王速速回来主持大局。”
沈南玉愕然,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陈元白脸色不好的原因,原来是昭帝将他赶回来了,同时也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陈元白定定地望着她:“本王是来带你回京侍疾的。”
沈南玉愕然:“我?可是宫里那么多太医,如何轮得到我?”
陈元白望着她,静默不语。
电光火石之间,沈南玉不由得心头大震:“杞王难道是想……”
不等她说完,陈元白皙丁截铁地说道:“没错。本王等不及了。”
沈南玉面色苍白如纸,竭力劝阻:“王爷可想过后果,这可是诛连九族的事!”
陈元白冷漠地说道:“株连九族?你还有九族吗?本王也只有一个母妃,她全凭本王做主……”
沈南玉劝道:“殿下不必如此心焦,如今适龄皇子中,殿下的呼声最高,何必急于一时?”
陈元白不置可否:“二哥死后,父皇的身体就垮了,本王不过是体恤父皇艰难,想要分担一二而已,可他始终并未将本王放在心上,在他心里,恐怕本王依然是那个母族式微,难成大器的皇子而已。”
前有太子,母族不强,任人拿捏,昭帝怎么会同意再推一个同样地位的儿子登上东宫之位。
这样一想,似乎年迈的昭帝其实也是想保护这所剩不多的儿子。
但陈元白明显不领这个情,他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便于久渴之人碰到了甘泉,他不喝个饱,怎么甘愿放手?
沈南玉低垂着头:“絮在下医术简陋,无法完成殿下所托……”
陈元白倏地转身,猛地攥住了她的手,目光凶狠地说道:“你必须去,你应该知道眼下的形势。”
“无论是前番动荡,还是往后边陲各州的安宁,皆是父皇宠信阉人的结果,可是一个孙吉祥倒了,马上会有下一个赵吉祥,李吉祥……若想要真的海晏河清,必须不破不立,你不想再看到你爹那样的惨案发生吧?”
不得不说,这几句话,深深地打动了沈南玉。
前太子只不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