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玉山此人有些习惯倒是与你相仿,平日里虽然一毛不拔,但该花的钱却分文不差,这才有了‘金山银山不换一座敬玉山’的事,不过按照他的说法而言,则是金银有价玉无价。”
云泽闻言一愣,面露窘色。
黑衣小童对于此人倒是并不了解,好奇问道:
“三夫人,那什么敬玉山难道还真是玉山不成?”
孟萱然摇头道:
“敬玉山并非玉山,而是山顶最高处,恰有一块玉石坐落,不仅大如房屋,并且质地纯粹,通体宛如纯冰一般,被人奉为玉石之最,甚至还曾有过一位圣贤君子亲自为之留下一副墨宝,制成石碑,留在玉石身旁,上书‘冰清玉洁’四个大字,也是因此,敬玉山才有敬玉之名,而其周遭山水气运以及山中龙脉也都较为强盛,所以敬玉山上的灵气十分浓郁,其中又以山顶为最,便在无形之中时时刻刻温养那块冰清玉,使之变得越发纯粹。”
孟萱然轻叹一声,继续说道:
“按理来讲,玉乃天成之物,又生在如此得天独厚的环境之下,哪怕不会孕育生灵,也该成为天材地宝才对。但自从敬玉山去了敬玉山,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挖出这块冰清玉,时至今日,已是数千年的沧海桑田,可那冰清玉除了质地不断变得纯粹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变化。有人猜测,许是敬玉山当初挖出这块冰清玉时,已在不慎之间伤了玉石,这才断了那块冰清玉内蕴灵光的可能。且无论这种说法是真是假,此事都被许多知晓之人以为生平最大的遗憾之一。”
黑衣小童咂舌不已。
剑意散去,烟尘四起。
那座临渊耸峙的荒山山顶,缓缓走出一位穿着打扮像是乞丐的老人,衣衫褴褛,身材魁梧,须发斑白,满脸黑灰,手里提着一把黑色长剑,唯独剑尖有着指节大小的一点冷光流溢照胆寒。
然后老人当众做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他把手中长剑横在面前,歪着脑袋伸出舌头,从护手一直舔到了剑尖,舔过之处,剑身立刻恢复冷光流溢。
魁梧老人嘴里吧唧两声,从腰间解下酒葫芦,仰头喝了口酒。
秦九州扶额长叹。
乌瑶夫人也微微摇头,面露无奈之色。
唯有孟萱然笑着解释道:
“他便是那剑术剑意冠绝天下的敬玉山了。只是此人虽然声名不显,但市井坊间,还是时常能够听到有关他的种种传闻,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爱吃剑灰。”
云泽好奇问道:
“怎个吃剑灰?”
黑衣小童忽然横蹿过来,神情兴奋,双眼明亮。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儿我曾听人说过,就是将各种还没晒干的木头点着之后,把剑放在烟上烤,等到剑身覆满烟灰之后,就成了这老东西最喜欢的下酒菜。而且我还听人说过,这老东西可是深谙此道,甚至为此编了一本书出来,讲的是什么木头烧出来的灰是什么味道,适合搭配什么酒,还有木头需要晒到几成干,酒要温的热的还是凉的冰的,都有很多讲究呢!”
云泽哑然失笑,正要说话,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原来是那身材魁梧的吃灰老人抬头看向黑衣小童,眼泛冷光,许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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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也被吃灰老人的眼神当中透露出的无形杀机笼罩在内,肝胆生寒。
只一瞬间,就已经是浑身冷汗。
黑衣小童更加不堪,虽然仍是横躺半空,看似潇洒,脸上却已惨无人色,两股战战,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乌瑶夫人忽然横出一步,挡在两人身前。
吃灰老人咧开嘴巴,一手拎着酒葫芦甩到肩膀后面,一手拎着只有一面才是冷光流溢的长剑,朗声笑道:
“许久未见,乌瑶夫人光彩依旧照人呐!”
乌瑶夫人微微摇头,拱手说道:
“方才是晚辈失礼了,还不知敬老前辈为何在此?”
吃灰老人嘿的笑了一声,转过身去抬了抬下巴,正要说话,忽然愣在原地,然后嘴角一抽,立刻扯起震天响的大嗓门儿破口大骂,难听至极。只是凌虚而立的众人却又分明见到,就在吃灰老人的身后,忽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踮着脚尖走了过来,穿着打扮比起街头乞丐还有不如,嘴角流着一条口水,满脸堆笑又贼又憨,满口黄牙全部加起来也还没有超过一手五指之数,真就一副疯傻模样,却偏偏悄无声息,饶是吃灰老人手段通天,也始终没有丝毫察觉。
乌瑶夫人瞧见此人之后,当即了然,正要开口提醒,就见疯老人已经来到敬玉山身后,下意识抹了把嘴角的口水,脸上笑意更甚先前,冲着吃灰老人的屁股抬脚就踹。
“下去吧你!”
吃灰老人骂声一滞,神情惊恐,手腕陡然一翻,便将长剑转刺而去,一闪即逝,剑意凝聚如线,带起一阵奔雷之声。
这座临渊耸峙的荒山,只在顷刻之间,就灰飞烟灭。
吃灰老人身形激射而出,一连翻滚数圈,直到数百丈开外,这才终于堪堪止住,脸色发白,握剑之手颤抖不已,用力喘了几口粗气之后,这才终于平复心跳,望着远处那个同样倒飞出去,最终撞进另一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