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敌之长而胜敌,想要坏他道心,便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将殷老狗手中的那条腿再度发力,猛然下压。
阴阳手拳法,阴手如水,阳手如火,水柔善防,用于化解攻势,阳手善攻,用于打杀强敌。却说是阴手阳手,其实并不仅仅只是在于一双拳头,尤其修炼到今日境地,云泽一身拳意一旦施展开来,阴阳置换,其实已经可以做到如臂使指的地步,尤其阳手擅于攻打杀伐,便往往看似没有蓄力作势的一击,也能发挥出极大的力量。
再者便是阴阳双命桥之坚固开阔,足够容得下一身血气随意流淌,哪怕是如大河涛涛一般,也不会产生任何不适之感,更不会导致命桥承受不住血气奔涌太急,数量太大,重量太沉,就轰然崩溃的情况,故而言之火龙走道。
所以这一脚下去,依然是让殷老狗猝不及防,便连同其手掌一并压在了他的肩颈上,而后再度发力,竟是将这过分托大的殷老狗,压得双膝一沉,险些跪在地上。
紧随其后,云泽借势将身形腾空,翻身来到殷老狗头顶上方,一边将右脚脚腕挣脱出殷老狗的手掌,一边将左腿顺势划过一道极大的弧线,卯足了力气,最终抽向殷老狗的头颅脑后。
倘若这一脚踢实了,哪怕炼虚合道大能境的肉身体魄,也未必能够扛得住,毕竟殷老狗方才所言并未说谎,他确实只是纯粹练气士,从未修行血气,也未横练体魄,所以肉身虽然强横,却较之绝大多数的同境之人都要更加脆弱许多,因而实在不敢硬抗云泽这一脚,就被迫无奈选择不再坚持,双膝下沉,直接跪在地上。
一脚落空,云泽身形继续翻转,落地之后脚下一跺,原地传来一声炸响,就再次扑杀上去。
殷老狗睚眦欲裂,在云泽手中吃了这么个大亏,就更加不肯动用真本事,哪怕明知云泽此人是殷夫人点名要的,也依然是要将其道心彻底摧毁,让他在余下的生命之中,日日夜夜饱受道心崩坏之后的痛苦折磨才行。
所以殷老狗听到身后风声传来,就干脆直接俯身趴在地上,躲过了一拳近乎于横冲直撞的一拳之后,双掌一拍地面,身形就立刻腾空翻转而起,双脚连连踹向云泽,将他逼得只能抬起双臂交叉在面前用以抵挡,脚下也被迫连连后退。
远处的公山复忽然张狂大笑起来。
“殷老狗,得亏你还是个大能修士,怎么被我云兄弟打得跪地求饶了?不如你叫两声好听的来,若是少爷我听得开心了,就让我云兄弟再下手的时候,给你留点儿情面如何?!”
殷老狗最后一脚踹出,云泽跌跌撞撞退后数步,每一脚都要在地面踩出一个极深的脚印,到最后一脚,更是连同脚腕都斜着插入地砖之中,翻起湿润泥土。只是即便如此,云泽也不过双臂微微颤抖罢了,有些疼痛,却也算不上受伤太重。
云泽有苦自知。
殷老狗虽然只是纯粹练气士,但炼虚合道大能境的体魄依然相当蛮横,中间差了太多境界,云泽当然有所不如。
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儿松懈。
殷老狗眼神阴森,瞥了眼远处不断嚷嚷的公山复,随后重新看向云泽。
“老夫承认有些小瞧了你,什么年轻俊杰,什么天之骄子,与你相比,差了太远太远,便是那些所谓的凤毛麟角,麟子麟女,最多也就如你一般。这还只是单纯去说练体或者练气,而如你这般两者兼顾的,老夫还真是头一回见,开了眼界了。”
殷老狗咧嘴狞笑。
“若是能将你的道心也毁去,接下来至少一甲子的时间之内,老夫每天晚上做梦,也都能笑醒了。”
云泽甩了甩手臂,重新摆开拳架子,周身上下拳意流淌,明光灿灿,忽的嘴角一勾。
“就凭你?”
云泽没有如同公山复那般吵吵嚷嚷,却反而更让殷老狗火大。
另一位沉默如铁的殷家太上,瞧见殷老狗眼神森然,就连一身气机都开始控制不住流泄出来,当即轻哼一声,却也没有开口提醒,无论公山复的吵吵嚷嚷,还是云泽格外轻蔑的一句反问,目的都是为了让他失去理智,彻底放弃原本更加擅长的练气士术法以及灵兵法宝,而也唯有如此,云泽才能有着一定的胜算。
这位殷家太上眼皮微微落下,巴不得殷老狗死掉才好。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出手斩了那位姓穆的洞明弟子,再活捉了这江湖上盛传为青面獠牙模样的云魔头,自然就是功莫大焉,哪怕天上的那几位入圣,或也有所不及。
至少在殷夫人贾银那里,他肯定功莫大焉。
所以最终能够得到的奖赏,很有可能会与天上那些入圣等同。
一念至此,这位殷家太上便更加按捺不住,甚至已经动了暗中出手相助云泽斩了殷老狗狗头的打算,但最终还是按捺下来,毕竟如今的殷老狗已经几乎失去了理智,云魔头的本事也着实不弱,如今就只差不远处那位一直蓄势待发的穆姑娘出手,便可要其折戟沉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殷老狗尚且不知,一阵咬牙切齿,脚下一跺,便一改往日与人近身缠斗的风格,率先猛冲上去。
云泽沉腰落胯,将早先摆开拳架时就已经探出去的那只脚掌继续向前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