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云泽身边的那位妙龄少女,两眼喷火盯着殷少野,一口银牙紧咬,气得胸脯连连起伏,却是根本不敢多说多做,只能捏紧了拳头躲在云泽身后,以免会被那向来是以阴险狠辣著称的殷家少爷盯上,还要平白送了自己的姓名。
云泽倒也没有让开,习惯性双手揣袖,作壁上观。
而那被赵大娘当面拆穿的殷家少爷,也并不着恼,反而笑呵呵的伸手一掌拍在旁边一座琉璃展柜上,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这位殷家少爷也没敢出手太重,只是将其拍向不远处的一位妙龄少女。
然在此间的妙龄少女,虽有些许修为,却大多不过二品三品罢了,便连气府都不曾开辟,加之这位手段阴险的殷家少爷,出手拍在那琉璃展柜上的时候,虽然下手不重,却也暗藏了一股绵薄气力,也便这琉璃展柜几乎是撞入那位妙龄少女的怀中,虽不至于伤人性命,可修为境界不高,却从来不会与人打斗的少女又如何能够察觉,一时不慎之下,就难免被撞得脸色一白,连同那本该坚韧无比,却莫名其妙就脆弱不堪的琉璃展柜也哗啦一声,直接爆碎。
女子嗓音的尖叫声,刺耳无比。
那惨遭不幸的妙龄少女,脸色惨白,跌坐在地,惊骇欲绝望向悬停在面前的琉璃碎片,其中一枚碎片更是距其眼眸不过寸许左右,险些就要射入其眼中,却被一根白丝捆住,不曾落下。
云泽目光与那殷家少爷一同望向公山复。
后者皮笑肉不笑,眯成缝隙一般的眼睛里寒光流溢,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把拂尘,千丝万缕延伸出去,竟是将那琉璃展柜爆碎之后的无数碎片尽数缠住,没有遗落任何一个,连同其中那件价值数百灵光玉钱,能够化水成酒的青花加金彩带盖瓷坛,也轻飘飘悬停半空。
公山复手腕一抖,瓷坛向其飞去,而另外的那些琉璃碎片,则是尽数激射向那位殷家少爷。
眼见于此,本名殷少野的殷家少爷,当即冷哼一声,伸手作五指如钩状,向下狠狠一划,那些飞至近前的琉璃碎片,就忽的尽数化作齑粉,飘扬落地,随后衣袖一抖,便就堂而皇之将那展架拉至近前,当成了板凳坐在屁股底下,眼神阴冷看向怀中抱着那件瓷坛细细把玩的公山复,冷笑问道:
“公山少爷这般仗义出手,为兄可否认为是公山家已经表明了态度,想要横插一手,相助城西赵家?”
闻言之后,公山复瞥了一眼殷少野,将手里的瓷坛随意搁在旁边的一件琉璃展柜上,拍着圆滚滚的肚皮扯起嘴角嗤笑一声。
“你老子我可是越门城最大的纨绔子弟,做事也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整个越门城的人都知晓,你个不肖子孙怕不是脑袋让我家后院的驴给踢了吧?这都能牵扯出我公山家的态度如何如何,还是抓紧时间回去问问你娘,瞧一瞧她的身体是否尚可,若是还行,你老子我可不介意再要一个。”
“公山复!”
殷少野勃然大怒,立时拍案而起。
却不待这位殷家少爷继续再说,那公山复就当即冷笑言道:
“你老子我在这儿呢,不肖子孙还敢直呼你爹大名,这回就算你老娘身体不行了,我这个当老子的也得抓紧时间再要一个了。”
言罢,公山复立刻大笑出声。
连同在其身旁的赵大娘,也是美眸弯弯,格外娇媚地白了公山复一眼,轻啐一声,又忍不住掩唇娇笑道:
“若是身体不行了,又怎么还能生得出来?倘若公山少爷不嫌弃老牛吃嫩草,大娘身子尚可,又精通十八般武艺,莫说什么玉人吹箫,野马跃,马摇蹄,就连玄瞑鹏翥都娴熟得很呢!”
这话方落,十方楼三层中一些深谙此道的,立刻面带深意望向赵大娘。
这位赵家本姓的美妇人,虽然已经年岁不小,却也并未人老珠黄,尤其一双桃花眼,妩媚动人不可方物,简直勾魂夺魄。只是绝大多数人不过看一眼便罢,不敢继续多看,毕竟美妇人也是城西赵家的长老,虽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却身份地位极高,倘若当真做得过分了,他们可没有殷少野那样的身份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只有极个别的,眼神流转在赵大娘身上,迟迟不肯收回。
但在此之外,也有不少没太听懂的,绝大多数都是十方楼的妙龄少女,一脸的懵懂无知,甚至包括云泽也在其中。
不过玉人吹箫这个词,云泽听得懂,就大概知晓后面的那些,理应没差多少。
殷少野怒极,死死盯着一唱一和奸夫淫妇一般的公山复与赵大娘,一身气机浮动不止,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两人,险些就要控制不住直接出手,又忽然耳廓一动,便被迫咬牙忍耐下来,只眼神格外、阴毒地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就立刻起身拂袖离开。
云泽上楼之后,还没来得及多看几样珍奇异宝,更没来得及走出多远,便依然站在楼梯口处,如今见到殷少野显然已经不想继续在此逗留,步子迈得极大,已经来不及将路完全让开。也好在十方楼三层的空间只是相较于下面两层显得有些逼仄狭小,但实际上却是极为宽阔,加之展柜不多,过道便格外宽绰,就索性伸手拉了一下身后那位妙龄少女,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