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满脸涨红的年轻剑修。
也懒得再跟这些人多说什么,径直返回屋中,同时不忘提醒道:
“打坏了人家的东西就得乖乖赔钱,可别忘了,否则一旦掌柜的找不到债主,反而找到了我的头上,那我也就只能暂且垫付了。但我是个吝啬惜财的,别人欠了我的钱,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定会一个子儿都不少地尽数追回来。”
年轻剑修闻言,脸色当即一变,咬牙切齿就要再次冲入房间,却被旁边的几人一同出手拦了下来,压低了声音一阵好说歹说,方才终于暂且劝下了这位年轻剑修一时之间的血气之勇,将其拖拉硬拽着下楼离开。
只是临到走出客栈大门时,年轻剑修却又忽然驻足,回头看向那间已经没了房门的房间,眼神阴冷,泛着寒光,比起天生眉眼阴鸷的剑修老人,还要更甚许多。
客栈统共三层楼,许多早就知晓今天晚上会有这么一场热闹可以看的,就哪怕年轻剑修十数人已经离开,客栈掌柜也已经重新关上了大门,却依然没有着急离开。
其中有人摇头冷笑道:
“褚阳此人,从小便就跟在卫熵身边学剑,原本以为这小子的剑术也算师出名家,就必然不会很差,却不想,好的东西没学到多少,反而是在不好的方面发扬光大了。这算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话说的,有些不太合适,毕竟卫熵此人只是相貌眼神有些吓人罢了,但却是个好相处的。该说虎父犬子,虎师犬徒才对!”
听得有人应和,最先开口那人,当即哈哈大笑。
夜已深,一群为了同一目的而来,并且相处为邻也算久了的外乡人,只见事说事,随意聊聊,之后便就各自散去。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云泽便就已经起床,其实也是一整夜都没怎么睡,有些担心阴鸷老人与那些本土剑修去而复返,便大致是与需要早起开门的客栈伙计前后脚,方才来到客栈大门准备动手开门时,客栈伙计就已经匆匆赶到。随口闲聊之间,云泽也从客栈伙计嘴里得知,其实住在客栈里的这些外乡人,绝大多数都是各处剑修,习惯早起修炼剑术,并且小镇上还就真的有着一处十分开阔的平地,比起小镇内部道路蜿蜒七上八下强出很多,并且距离客栈不会很远,哪怕只是寻常凡夫俗子,也是只需走个盏茶时间就能轻松赶到。
云泽与客栈伙计道谢之后,便就依言循着出门之后的旁侧小路,去了那处位于千顷碧湖边上的平地。
日始出,只有半边天亮,云泽赶到之时,平地上除了那位眉眼阴鸷的老人之外,便再无旁人。
确实相较于小镇中那些七拐八绕七上八下的小路更加开阔许多,尤其平地就在湖岸边缘,周遭水面上漂浮着几艘小船,又稀稀疏疏的有着几簇已经染了些许枯黄的芦苇,云泽站在平地另一边高出平地足有尺许的泥土道路上,放眼眺望碧湖千顷,胸膛深深起伏了一次,呼吸着格外清新并且夹杂些许冰凉的空气,昨夜因为那些剑修带来的许多不快,这才终于彻底散尽。
随后一跃跳下田垄一般的土路,兀自找了一处靠近湖边的位置,无视了正在修炼剑术,一身剑意剑气格外凝实浑厚的阴鸷老人,自顾自开始练拳。
照旧打了几遍最为基础的五步拳后,云泽就转而开始专注于宗旨上是没有定招的阴阳手,依然按照拳谱后方记载的招式以作修炼之用,并且比起最初时的迅猛用力,已经截然不同,非但动作缓慢,不急不躁,甚至全身上下松松垮垮,没有丝毫声势可言,落在寻常人眼中看来,便是破绽百出。
正在练剑的阴鸷老人,眼角瞥见,忽然口中轻咦一声,手腕一抖,挽了个剑花,做出收势,而其全身上下流泻而出的剑意剑气也随之一敛,竟是让人察觉不出分毫气息。
云泽不为所动,依然扎马练拳。
宁十一依然一袭黑衣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那条犹似田垄一般的土路上,比起云泽也没晚多少,只是不见那傻书生陈也,想来也是还没睡醒。来到平地之后,宁十一只随意瞥了一眼照旧练拳的云泽,剑眉微微一皱,似是对于这般绵软无力松松垮垮的拳法有些不太喜欢,便不再多看,旋即走到老人身边,仍是一只手握住柳叶刀,抬手抱拳。
却不待宁十一开口,真名卫熵的阴鸷老人,便就抬手摇了摇。
“既然人家不介意,那就多看一会儿。宁丫头,你也可以好生看一看,若是能够看得明白了,哪怕只是这套拳法道理中的十之一二,也会对于你的刀使剑招有着极大裨益。”
宁十一一愣,眉关紧蹙,有些不明所以。
却也依然按照老人所言,乖乖转过身来看云泽练拳。
但云泽却有些练不下去了,毕竟老人卫熵方才说话之时,并没有避着云泽的打算,便一字一句全部落入云泽耳中。
话虽然说得好听,但其实就是偷师。
怎么敢这般光明正大?
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却不想,脸皮也是越活越厚!
云泽黑着脸收势而立,对于阴鸷老人卫熵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便索性不再继续练拳,由拳法收势缓缓提手提气,双手十指松直向内,指尖相对,双臂内缠向外撑住,随后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