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或不好,有些时候很重要,但有些时候也并不怎么重要,至少云泽是不太在乎自己的运气究竟如何,反而更能让他在意的,是先前院内月比时,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却到最终,还是得仰仗云开才行。
这让云泽并不怎么高兴。
送走了前来探望的几人之后,已经全身疲软,几乎已经无力起身的云泽长长吐出一口气,睁眼望着屋顶房梁,眉关轻皱。
怀有俊看出了云泽的心情不太好,尽管有些不能理解,毕竟犬肆已经死了,被迫饮弹而亡,无论过程如何曲折,有着多少意外,可最终结果还是如同先前所愿一般,就理应心情畅快才更对一些。
但怀有俊毕竟是个心甘情愿鞍前马后的纯粹小人,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便眼见云泽心情不好,哪怕心中有着诸多狐疑,也仍是不曾开口询问,只十分乖巧地将所有一切全部收拾妥当之后,就随便找了一个还算合适的借口离开弟子房。
云泽独自一人,仍是躺在床上望着房梁一阵发呆。
许久之后,才终于长长叹出一口气。
但心头的烦闷却不会因此消失。
犬肆手中掌握了一件搏杀大术,这是意料之外,云泽很清楚,却也仍是心怀芥蒂,久久不能释怀。
尽管早先就已经想到,出身一流妖族部落中的麟子犬肆,必然有着诸多手段,甚至很有可能有着与人玉石俱焚的可怕底牌,但又念及此间毕竟只是一场院内月比,哪怕犬肆明知自己有意杀他,也未必就有胆量将那玉石俱焚的底牌掏出来,而更大的可能则是寄希望于学院导师,也或几位长老,甚至院长姜夔,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出手制止。
死人之事,可大可小。
云泽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试想过,若将自己换成犬肆,也会十分笃定一个出身俗世、毫无背景可言的泥腿子一旦试图出手杀人,而且要杀的还是一个出身一流妖族,备受关注的天骄麟子,学院中的诸多导师长老都必然会出手制止。毕竟所谓的死人之事,可大可小,其中关键就在于出手之人与被杀之人的背景身份究竟如何。
倘若出手之人来历背景要比被杀之人的来历背景更加深厚,学院的诸多导师长老就未必愿意插手其中,毕竟再大的麻烦也自然有人一肩抗之,大多不会牵连到学院身上。也正因此,插手或是不插手,对于学院的诸多导师长老而言,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无关紧要。
可一旦出手之人与被杀之人的背景强弱反过来,为了避免更多麻烦,就必然会有导师长老出手制止。
若非如此,云泽也不会有着充足把握,可以斩杀犬肆。
却不成想,犬肆手中藏着掖着的底牌并非玉石俱焚,而是一件在炼精化炁之前,一旦施展出来,就必然会被彻底掏空的搏杀大术。
但对犬肆的出身背景而言,理所应当。
可即便如此,云泽也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犬肆的搏杀大术并不完整,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残缺,毕竟搏杀大术对于修为境界有着最根本的要求,更对血气气韵的损耗极其可怕,便是如同犬肆那般,已经有了十二桥境一重天的修为境界,在勉强将其施展而出后,也仍是未能留下分毫余力,彻底沦为待宰羔羊,只能任人鱼肉,而毫无反抗之能。
但就是面对那样的一件搏杀大术,本以为所有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云泽,却仍是需要云开出手,以那剑走偏锋的偏门招数将全身血气气韵与血肉精华凝聚一点,以点破面,才能杀出重围。
而无论其间过程究竟如何,至少在云泽看来,最终的结局都是他要比云开更差许多。
明明就是同一人,却偏偏有着这样的差距存在...
云泽又一次长长叹出一口气。
这也是云开始终未曾开口劝慰的原因所在。
究竟差在那里,云开和云泽一样不能明白。
席秋阳忽然出现在房间里,并未遮掩身形,甫一出现便就卷起一阵呼啸气流声在不大的弟子房里来回卷荡。
察觉到这些变故之后,云泽看到席秋阳,下意识就要起身相迎,却被席秋阳一手轻轻下压,就有一股柔风将云泽压会床铺。
“礼法并不重要,安心躺着便是。”
席秋阳来到床前,目光扫过云泽手臂伤势,眼神中有着浓重不悦一闪而逝,但却很好地掩饰过去,跟着便就略作沉默,目光凝视云泽,缓缓开口道:
“为师来此,只为一事,便是先前院内月比时,你破去犬肆那件搏杀大术时所用手段。将一身血气气韵与血肉精华凝聚于一掌之上,想法固然不错,能够以此达到短时间拥有超越极限实力的目的...为师不知你是从何处学来的这种手段,但从此往后,就尽量不要再用了。”
席秋阳话音一顿,不待云泽询问,便就当即解释道:
“有损寿元。”
闻言,云泽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而这种手段究竟是从何处学来,云开在很早之前就与云泽说起过,是那日还在度朔山的后山时,为了摘取太岁,云开只身犯险,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本是仰仗金刚杵蕴藏些许佛力,能够震慑恶土凶煞,却不想竟会发